藤条被盐水浸泡，罚在身上，自然也是锥心的疼。

季祈永抖了抖唇，喉咙口的苦味愈发浓烈，但依旧规矩行礼。

“请师父重责，定然谨记师父教诲。”

季祈永的话音才落，秋庭桉的藤条就已经打了下来。

季祈永忍着疼，额角已是一层薄汗，唇角血色又添几分。

不过片刻……

季祈永觉得自已，连咬破的嘴唇都感觉到麻，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秋庭桉见状，微微顿住手中动作，问：“将《礼记》中，关于为人诚信的话，背与我听。”

《礼记》古句繁多，单挑一句，便如大海捞针，秋庭桉这样提问，原因无非有二：

第一，他要季祈永清醒的受罚，犯错挨打，天经地义，记住疼，下次才不敢再犯。

第二，很简单，撒谎要付出代价。

幸好，秋庭桉往日对季祈永，学业抓得紧，季祈永不至于，因这几句话，而结舌愣怔。

秋庭桉的藤条，在这之后又打下来了几次。

每次抽动都让季祈永，身子微微颤抖，唇角血迹越加明显。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四书集注》”秋庭桉继续，一句五下，便会接下去下一本古言。

“《四书集注·孟子集注》宋·朱熹：思诚为修身之本，而明善又为思诚之本。”

……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君子信于言而敏于行……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随着季祈永的念诵，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身子的颤抖也越来越强，到最后竟连声音都不出了。

在秋庭桉张口之前，季祈永费力抱住秋庭桉的双腿，低声恳求。

秋庭桉低头看了看季祈永，那双抱着自已腿的手，抖着个不停。

“师父，求您疼疼永儿……”

季祈永抖着肩膀啜泣，声音弱不可闻，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说的气音：

“求您了…永儿再也不敢了……”

第7章 花楼奇遇：罚抄

“师父，我知错，但、但真的受不住了。”

季祈永趴在地上，只觉四肢冰冷，浑身发寒。

“求您，缓一缓，师父……”

秋庭桉微微皱眉，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季祈永已是强弩末弩，再打下去，只怕是承受不住。

“规矩定下，自没有反悔的道理。”

“但今日，你所受惩戒已足，余下一根，便留未来几日，分批还账。”

“至于具体几日，藤条断裂当天为止。”

“可听明白。”

秋庭桉放下藤条，手掌搭在季祈永耳边，轻轻按压着，声音有着丝丝疲惫。

还是心软了……

“永儿明白了，谢师父惩戒，永儿铭记师父教诲。”

因为先前掌嘴，季祈永脸颊和嘴唇都是剧痛，连说话都困难。

秋庭桉的手指，摩挲上少年的唇角，沾了些许鲜血，轻轻一擦。

却不想，季祈永被碰触到，居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再抬起头时，眼里泪光闪闪。

先前惩戒，怕秋庭桉生气，一直硬抗着，不许自已哭出声来，可现下片刻的温存，让孩子心里酸楚，眼泪也不受控的往外跑。

“我真的知错了，您原谅永儿，好不好。”

秋庭桉眸子一深，手指拂过季祈永的眼帘，话已出口，终究不能再收回。

若是日后每次犯错，都要他来宽待原谅，那季祈永永远不会真正长进。

“从今日起，将书库中，所有带有诚信的古言，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