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年起身离开,陈康的视线飘向窗外,昔日艳丽的美人蕉在朦胧雨雾中黯然失色。
龟缩在老家县里吃喝不愁的陈强军,不知从何处得知陈康今非昔比,从穷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为年轻的亿万富翁,瞬间觉得自己被当叫花子打发了。极度气愤之下,他打给陈康敲竹杠,张口就是五千万,只要钱到账,他可以把母子俩的秘密带到棺材里。
从头到尾,陈强军没关心过陈柔半个字,他压根不知道陈柔已经离开,不知所踪。
陈康呵了声:“随便你。”语气平静到瘆人,隐约压抑着一股疯狂,令电话那头的陈强军不禁脊背发毛。
他碰了一鼻子灰,却挂断电话才敢扯着嗓子叫骂:“呸,什么东西!你跟老子姓,老子就是你爷爷!大逆不道的龟孙……”
骂骂咧咧在街边晃荡,陈强军一时不察,迎面与一个黄毛撞上,登时竖起眉毛,破口大骂。谁知黄毛刚在网吧打输了游戏出来,也很生气,见一个糟老头子走路不看道还倒打一耙,那副丑恶的嘴脸让他想起自己的家暴父亲。热血上头的黄毛青年掏出一把刀刺进陈强军的腹部要害,待救护车姗姗来迟,此生作孽无数的陈强军已变作一副余温犹存的尸体。
新加坡不同于国内,连柳凤年都无法查到陈柔的行踪,陈康更是束手无策。他没头苍蝇般找了两周,无果,陷入消沉。
公司在他和几位核心员工的力挽狂澜下恢复生机,其中有位入学时就很仰慕陈康的学弟见老板兼学长心情不好,以为是因为和廖君婷分手,便提出假期带他回老家拜佛。他的老家在祖国东海之滨,自古以来佛教兴盛,寺庙众多,香火鼎盛。
“要是不开心就去庙里拜拜,我们那里有一家鸡鸣寺,许愿很灵的。”
这句话打动了陈康,这很可笑,但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寄望于泥胎塑像。
恰逢几位僧人在寺院里为往生者做法事,空灵严整的佛唱伴着袅袅青烟飘向天际,院内一派肃穆。陈康默默绕过仪式现场,在知客僧的引导下,手捧一盆洁白的兰花放在供桌上。
他模仿僧人的模样对四米高的庄严佛像虔诚下拜,后者引导他对菩萨说出心中的愿望。
无论她在哪里,请让我找到她,并保佑她健康平安。如果您觉得我该为之前犯下的过错受罚,请让我一人承担,我佛慈悲,福慧无双,功德无量,俗子陈康谨拜。
他问僧人,他曾犯下业障,却报应在他人身上,所谓因果循环,是否失当。
“他人,是对施主很重要的人么?”
“是。”
“这正是我佛明慧,他知许多同施主一样的人心志坚硬刚强,己身之罚轻如鸿毛,方才通过降罚于至亲至爱让众生学会在失去的恐惧中学会忏悔,学会弥补,学会如何成为一个更加光明正直的人。”
“这位施主,佛祖已看到您的虔诚,获知您的心声,若您诚心悔改,他定会满足您的愿望。”
廖君婷未曾想陈康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对他恨之入骨,若非顾忌小舅柳凤年和他手里的东西,她一定会动用家中势力,让陈康一无所有,赶出燕城。
她戒备地盯着陈康,揭开虚假的面纱,眼前的陈康面目可憎,是个与亲姐姐乱伦的恶心男人。她鄙夷地斥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陈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对廖君婷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为表诚意,我可以彻底销毁那些聊天记录和照片,同时把公司及公司名下所有的资产赠予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的态度出人意料,廖君婷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呵,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破公司?”
陈康心说,没错,像你们这种生来一切都唾手可得的人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