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古希腊三大悲剧作注旁白。
气归气,当务之急是找人。就这样,夫妇俩刚进家门,连地板都没有踩热,就拿着两个少年的照片出门寻人去了。
问题在于,二人离开小区的时候天色渐暗,附近居民和街边商贩对照片上的两个孩子都没啥印象。
陈碧云问了一圈,嘴唇干燥起皮,喉咙冒火,跺脚大骂:“张子聪这个倒霉玩意儿,看老娘找到怎么收拾你!”
胖子则捏着电话簿,蹲在路边挨个打电话问认识的人,张子聪二人有没去他们家,当然,陈柔被略过了。
她怀着七个月身孕,夫妻俩实在没脸告诉她,陈康极有可能被张子聪拐跑了,要是她一着急,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难辞其咎。
打了一轮电话,都说没看见,夫妻俩顶着一脑门的冷汗赶到派出所报案。
次日下午,派出所那边终于有了消息,说是南部汽车站某售票员见过他们,后者买了去临市的车票。至于在临市下车后二人去了哪里,要和临市辖区公安取得联系,共同查找。
而这,需要时间。
陈碧云一夜没睡,脑瓜子嗡嗡作响,心情也从最初的愤怒到担忧再到极度懊悔。路边超市里正在播放一起失踪少年被人贩子杀害解剖,器官贩至东南亚的新闻,听得她胆战心惊。
出了超市,她无力地蹲在地上,沉痛反省:“我们该答应小聪的,他想要电脑,我们就买给他嘛,何况是早就承诺好的呜呜呜……小聪啊,你究竟在哪里啊,妈妈错了……”
胖子在一旁安慰,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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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陈碧云夫妇未通知陈柔,陈康失踪一事也根本瞒不住,次日,陈柔接到学校班主任电话,说陈康没来上课。
陈柔一开始并没有很着急,以为他是心情不好逃学,以前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到点了,再若无其事地回家。
傍晚,她打给陈碧云,问陈康回去没,后者羞愧不已地坦白,又赶忙补充警察正在尽力搜寻,两个孩子都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上当,喊她别着急。
陈柔懵了,话筒自手中跌落。
她不怪陈碧云没看好陈康,若非她好心收留陈康,倔强的少年如今在哪风餐露宿都很难说,不能让好人寒心。她更不会怪张子聪,他天性善良,把陈康当好朋友,若非后者自己情愿,谁都拐带不跑他。
这回,她避开许进博的监视,跑了出去。
陈柔在外没头苍蝇似的转到晚上十点,随便找了个旅馆对付一下,次日大清早起床,又挺着肚子在外面瞎转了一天,从晨光熹微到华灯初上。
找寻无疑是徒劳的,她自己也知道,只是实在没办法安心地坐在家里,等警察的消息。她每找到一处地方前,总是提前给自己心理暗示,陈康一定在那里,落空之后又自我安慰,没事,他肯定在下一个地方呢。
靠着这股虚幻的希望,陈柔才没立刻被绝望击垮。
只有让自己走起来,脑子里充斥的诸多可怕画面,火车站乞讨的残疾少年,被迷昏带到异国他乡被逼做什么不堪的事,或躺在手术床上,锋利的尖刀划破皮肤,然后冰冷的尸体被捆绑着塞进后备箱……才能暂时停止侵扰。
她凭显而易见的孕妇身份,在外行走获得了许多优待。一个老婆婆递给她一片纸巾,关切地问她为什么哭,孕期流泪伤身体。
陈柔接过在通红的眼上按了按,神情恍惚道:“我好难受,好害怕……”
“你的家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我的家人……”陈柔忍不住哽咽了,她在心中补充,我的家人,他不见了。
尚景花苑不是她的家,只有陈康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许进博何梁燕也并非她的家人,只有陈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