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康穿梭其间,玩得不亦乐乎,陈柔既高兴又难过,她不抱希望地开口:“……请问老师,你们园收不收外地小朋友?”
出乎意料的是,郝德既没说收,也没说不收,他说去这事儿要去他办公室谈。
“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星幼儿园园长,很高兴认识你。”最后一句,陈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那不是错觉。
陈柔以为郝德是个好人,结果一进办公室,郝德就将门锁放下,“咔”的一声,陈柔伸向门把手,被郝德一把扯住,按在门上。
他表情沉醉的嗅了嗅她的脖子,仿佛狼闻到了血腥味,“小美女,跑什么?你跑得了吗?不想你可爱的小弟弟进红星了?”
低语间,他不由分说地掐着陈柔的细颈子亲上去,陈柔奋力挣扎,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两道红痕。
郝德皱眉后退,抚了抚伤口,始终未语三分笑的面孔猝然冰冷,一巴掌劈向陈柔的面门。
“本想发个善心,睡你一次就让你弟入园,结果你这么不识抬举。我把话撂这,就凭你这个条件,经济一般的工业区幼儿园不会要你们,其他区更不会要,你不信试试。”
陈柔的眼皮因愤怒染上浅浅的绯红,她咬牙切齿:“我要去揭发你!”
“你去吧,到时候我还要告你诽谤呢。”
郝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极擅在人前经营形象,人们宁愿相信河水倒流,也不信郝德会利用手中权力胁迫女人。
陈康还没玩够,陈柔就喊他走了,他走得依依不舍,路上问她:“姐姐,我以后能上这家吗?”
陈柔没有回答。
0023 绝望
张子聪放暑假了,带陈康结识了新的小伙伴,孩子们有如脱缰的小马驹,撒欢地疯玩,那日幼儿园的遭遇被他抛在脑后,却在陈柔的脑海中深深扎根。
她日复一日地想起那些人的冷脸,想着对他们紧闭的大门,想着郝德那番獠牙森然的话,心如油煎,又如坠冰窟。
她想哭,却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顶着主管的不满,扣钱的惩罚,多次请假一家接一家地跑幼儿园。在偌大的泽城,她像一只渺小的蚂蚁,没头没脑地四处乱转,试图用脆弱的触角,扣开一扇愿意对陈康敞开的大门。
无果。
陈碧云教她,实在不行,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她三指并拢,一捻,比了个钱的动作。陈柔是个老实人,脸皮又薄,哪里做过这种事,当即脸就红了。
但陈碧云走后,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到抽屉边,翻出和户口本、身份证、陈康的出生证和接种证明放在一起的存折,里面有她从老家带来的三千块,她打算全取出来。
那年,泽城人均月收入九百,公立幼儿园园长身为正科级干部,待遇只高不低,也许是人均的两倍?三倍?陈柔不知道。她原本觉得三千块是一笔巨款,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觉得拿不出手了。
于是,她又厚着脸皮向陈碧云借了两千块,装进牛皮纸信封,把周日的半天假调到周中,将信封和存折装进用车间边角料缝制的布包里,未免被公车扒手盯上,她还花高价打了的士,赶到银行,预备将钱取出后就立刻去那家幼儿园,一次性办完,免得夜长梦多。
陈柔在柜台又仔细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张,她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情,将这钱装进信封,又压了压封边,好似这个动作,能把这五千元钱牢牢地锁在信封里,除了要贿赂的园长,谁也无法沾染分毫似的。
那个年代,由于监控技术不发达,城市街头盛行飞车党,他们酷爱潜伏在金店、酒吧、银行等场所,专盯醉酒或落单人士下手,有时单独行动,有时团伙作案,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