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赶紧将她扶住,沈红梅豪爽又善良,毫不讳言:“不用谢我,其实当初我也烦过,可谁叫你这丫头和陈康这娃实在招人稀罕呢……”

村长惋惜痛恨:“那镇里的学校实在可恶,学生哪能说开除就开除?就差一个月中考……唉,可惜了……”

沈红梅道:“是可惜,但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是白想。柔娃,你有没想好去哪里?要么去蓉城,我和你叔在那边有几个熟人,出门在外,有熟人相互照应着,我们也放心。”

陈柔谢过沈红梅好意,为了陈康,她决定找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夫妻俩表示理解,又说了些叮嘱的话,陈柔一一记下,带陈康回家。

柳凤年给陈柔的五千块,陈柔拿出两千块,准备留给姑婆。

姑婆虽然年迈,对她给予关爱和帮助经常心有余二力不足,但陈柔清楚,若非没有姑婆,她只会过得更惨,从一个亲戚的角度,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姑婆虽然常常对陈康表现出嫌弃的模样,但陈柔知道,一生无儿无女的姑婆其实很喜欢聪明淘气的陈康,在她去镇上念书的日子,是姑婆她老人家拖着年迈的身子慢吞吞地给陈康洗衣做饭……

她怕姑婆不收,也怕她追问这笔钱的来源,索性偷偷将钱塞进姑婆冬天常穿的棉袄里,放在木箱最上层,衣服一展开,钱就会掉落,非常好发现。

临行那日,姑婆靠着颓败的木门,老泪纵横,但还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走了好走了好,带陈康远远地离了这,去过清净日子吧……”

陈柔跪在正对大门的位置,又按下陈康,和他双双给姑婆磕了个头,流着泪无声道:姑婆,今生无缘,阿柔不能给您养老。下辈子,让我当您的女儿,我一定好好孝顺您,陪您到老,为您送终戴孝……

偶尔掉落的免费章,感谢继续追文的小可爱们。陈康就是万恶的妈宝男,把妈当个宝,这点不用怀疑~

0018 路上1

之前陈康顶多跟着陈柔去镇上卖筐,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别提多兴奋了。

走三个多小时到镇上,然后坐两小时的大巴到县火车站,二人清晨六点出发,抵达目的地时已是中午十二点。

到了县火车站,陈康饿了,陈柔见售票窗口大排长龙,有一些直接挂出余票售罄的牌子,通红的油漆字醒目到刺眼,紧迫感油然而生,便从背包里取出玉米饼和咸鸭蛋,一边拖着行李排到队伍的末尾,一边给陈康剥蛋。

陈康吃饱喝足,陈柔就着他吃剩的勉强填了肚子,紧张地盯着售票口,人群前进的速度堪比蜗牛。陈康一开始还有闲工夫好奇地问东问西,旁边的阿姨姐姐们见他生得可爱,纷纷出言逗弄,他也礼貌地回上几句,后来就一头趴在陈柔腿上发饭困。

陈柔没一会腿就麻了,动作轻柔地将陈康翻了个身,放在大大的帆布袋上,陈康像条软虫子似的趴在上头,队伍往前挪一挪,她就把帆布袋连同上面呼呼大睡的陈康往前推一推,如此倒是省事不少。

就这样从中午一直排到晚九点,陈康最初的兴奋劲荡然无存,像霜打的小白菜,蔫嗒嗒地靠在陈柔身侧,隔半分钟就要问一句:“好了吗?到我们了吗?还有多久?”幸亏有好心大姐帮着看行李,否则陈康连上厕所都得憋着,或像有的小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塑料瓶解决,陈康这种爱面子的性格,是宁愿憋死也不愿效仿的。

终于轮到他们,陈柔陈康纷纷大松一口气,售票员寡着张脸,语速极快、毫无起伏地告诉她,去泽城最早的一班火车在后天的凌晨四点,而且只有站票,连珠炮似的说完,那人也不问她要不要,就这么看着她,表情十足地不耐烦。

陈柔心如乱麻,只知道自己不想带着陈康再遭一遍罪,站就站吧,赶忙说要,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