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放完水还未来及塞回的皱巴巴的玩意儿被用力一踢,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随即,头上脸上及身体各处,包括率先受过摧残的命根子,被暴雨般的拳脚疯狂袭击。他从最开始的怒不可遏到威胁再到求饶,最后连求饶都不能了,像一条死狗倒在路边,发出破风箱似的粗喘。
陈康大河石头三个男孩,暴揍了刘老八半个小时,揍得他只剩一口气,那玩意儿不知以后还中不中用,三人于静默中相视一笑,最后轮流往刘老八脸上身上尿了一泡,贴上“淫虫刘老八”的字样,扬长而去。
三人憋着笑,跑出老远,环顾四周没人,再也憋不住,纷纷捧腹大笑。
“真痛快!早该这么做了!”
“是啊!陈康,多亏了你,我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刘老八要夹着尾巴做人啦!”
“没啥,我只是为我姐姐出气。”
提及陈柔,气氛突然静默。
还是大河率先打破尴尬:“陈康,对不起,我们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但我妈她……”
陈康点头:“我知道,不怪你们。”
石头犹豫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陈康,你姐真是你妈……”见大河朝自己使眼色,石头闭了嘴。
陈康反而一脸轻松,道:“是不是无所谓,反正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她去哪我就去哪。”
石头笑喷:“那你以后娶媳妇儿了咋办?你媳妇儿要是不喜欢你妈你姐的话,你站哪边?”
陈康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那我就不娶媳妇儿呗。”
大河道:“可没那么简单,父母都是希望儿子娶媳妇儿抱孙子的,你如果不娶媳妇儿,就生不了娃,生不了娃,柔姐姐会生气的。”
陈康思索良久,终于撇了撇嘴,勉强道:“要真这样,那我还是娶一个吧,但她必须和我一样对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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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八喝完大酒在回家路上被人揍个半死的新闻传遍小石坳及临近的几个村,许多人家拍手称快,但谁都没怀疑到陈康几个小孩的身上。
姑婆得知这个消息,连声赞叹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离开前一天,陈柔收拾行李,翻出被自己珍藏在箱子里的嵌套木偶小姑娘,她拿在手中看了片刻。在许多个回家见不到柳凤年的周末,陈柔时常背着人将它取出赏玩,以慰相思,如今,已是不需要了,她将木偶扔进犹有余火的灶膛里。行李收拾完,她带陈康去黄三妈和村长家辞行。
他们先去的黄家,陈康遵守承诺,抱着那一纸盒宝贝玩具,将它们全送给了大河和石头,二人既高兴,又满是离别的不舍。陈柔感谢黄三妈这些年的照顾,把黄三妈说得无地自容。
“快别说了,你这话把我快要臊死了,我……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前段时间,我还不许大河石头跟陈康玩哩……”
“换作是我,或许也会这样做,三妈千万别自责。”
经过两年多的交往,黄三妈知道陈柔心地纯善,怎会跟她一样自私?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她心中好过。
她从坛里捡出十二枚咸鸭蛋,包好塞给陈柔:“柔娃,你要走了,我没什么好给的,就这咸鸭蛋还算可以,黄红油多,你拿回家煮了,在路上就饼子吃,又香又扛饿!”
陈柔接过,感动道谢,她招呼陈康去村长家,陈康朝大河石头挥挥手,道声再见。兄弟俩跟着黄三妈一起,站在门口目送良久。
一见到村长夫妇,陈柔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如果说黄三妈家的两兄弟给了陈康两年多的陪伴,那村长夫妇则是在关键时刻救了陈康的命。
陈柔拉着陈康要给他们跪下,“叔,婶子,多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帮助,要不是你们,陈康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