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斟酌道,「沈总,那些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只会让人更加的难过。」
「哈哈,我明明不喜欢她的啊,你说,为什么,离婚后的四年里,任何女人,我都看不上了。」
陈实叹了口气。
「沈夫人一直在为您张罗世家小姐,她们也都是对您有意思的,想攀附沈家的,可您却一次都不去见。」
已经带寒的晚风里, 沈京州再次耸肩笑。
「可笑,我怎么会喜欢上姜岁,不止婚后,我觉得她烦,以前上学时,我也觉得她挺烦的,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我,我打个球,她能买两箱水过来,我脚受伤,她把我一顿三餐都包了,我得了流感,她还跑到病房来,问我闷不闷,需不需要个人说话。」
「夫人她只是太喜欢您了,可您,……当时的您,没心思谈恋爱,也没体会到夫人的良苦用心。」
沈京州的双肩,耸了下去,「呵呵,可笑的是,因为一个耳光,我强制要离婚,我要证明,我根本不喜欢她,我要摆脱她。」
「真离婚了,却觉得心都空了,也不敢去了解她的近况,如果她结婚了,我会不会后悔到,想弄死自己呢。」
「陈实,你知道吗?我总是打着恨她的名义,别扭的很想她。」
「我知道的,您很多次发火,为什么夫人不回来看孩子,其实就是想见到夫人。」
「是我的错,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没揣明白沈总的意思,我应该差早日查夫人的资料的。」
沈京州摇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弄丢了她。」
夜色里,沈京州向车子走去,上了车。
陈实很担心沈京州目前的状态,「沈总,你去哪?」
沈京州降下车窗,目光瞥向,我种的那束海棠。
万千海棠花瓣,在晚风中摇曳,带着说不出的晚愁。
沈京州凉凉的收回视线,手搁在方向盘上,「我去接岁儿回来。」
「太晚了,又在乡下,我陪您……」
但沈京州已经开车离开了。
最后,空气里,只有陈实的叹气声。
余晖尽落。
沈京州迎着最后一丝残阳,车尾消失在红色的残辉里。
我飘在原地,盯着那束海棠,却沉默如斯。
沈京州刚才说的……
是真的吗?
他,喜欢我?
海棠花随风起落,我在风中也摇了摇头。
魄然一笑。
这算是什么喜欢呢?
三天三夜啊,他都不曾松口,让我在炽阳里,在雨里自生自灭。
22
四小时后。
沈京州抵达了乡下。
在那扇陈旧的木门前。
他抬起的手,僵在空中。
最后,闭了一瞬眸子,是面色是与夜色一样的悲痛。
咚咚咚,他扣响房门。
很长时间后。
外婆才摸索着,来开了门。
外婆期盼道,「是小涵回来了吗?」
可门口,看到的人,却令她恍惚。
最后,外婆只是一脸的茫然,陌生。
「你找谁?」
我们婚礼上,外婆是见过沈京州的。
可是,她得了老年痴呆,连亲近的人,她一天都能忘三趟 ,对于只在婚礼上,见过的沈京州。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
沈京州亦是,半晌才开口,「我找姜岁。」
外婆突然眼眶红了,摇了摇头,「找岁儿……岁儿早就不在了,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