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当口,进出侯府的人里多了生面孔。
我在房中不动声色地放飞了一只信鸽。
数日后,有人偷了消息想要传给外邦,被守在侯府外围的眼线截获。
那人却嚣张至极,一边挣扎一边尖声道:“放开我!信不信我姐夫把你们全杀了!”
是芫姬。
15
芫姬可以自由出入侯府各处,偷消息不是难事。
但凭她一个人,没办法将消息传给北狄。
所以此番被一起抓住的,还有侯府中潜伏的北狄细作。
我没有派人告诉小侯爷,直接将芫姬和细作都押去面圣。
小侯爷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时,芫姬已经落入昭狱。
昭狱森寒,严刑拷打之下,没有谁能熬过三天。
小侯爷来求见陛下时,我正跪在殿下。他见到我,满目难以置信的陌生:“宋栖梧,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狠。”
我垂眸不语,不想看他。
小侯爷向陛下叩首,为芫姬求情。
他说:“陛下明鉴,芫姬她只是个孩子,身世凄苦。如今虽为奸人所惑,可罪不至此!”
小侯爷思索片刻,一咬牙,突然道:“贱内一向不喜芫姬,才会想借细作之由取她性命。是臣妻一时糊涂,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借天威处理内宅之事,臣代妻请罪!”
我霍然抬头看他。
他为了救芫姬,竟诬陷我借刀杀人,借陛下之力杀一个小小胡姬。
他知道,我爹是陛下的功臣能臣。陛下对宋家优礼有加,即使是我做错了什么,陛下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普天之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借天家作刀?
我跪伏叩首:“陛下,臣妇……”
陛下从高台之上一步步走下来。
天子威仪,臣民不可逼视。我眼角只能瞥见明黄衣摆和朝靴。
陛下轻声道:“代妻受过?欺君之罪,当处极刑。你代她受?”
小侯爷脸色白了白。
他看我一眼,咬牙道:“我代她受。”
我一时几乎想笑。
若非这罪名是他扣给我的,连我都要以为,他对我真的情深至此。
陛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然后绣着龙纹的朝靴,一脚踹了小侯爷的心窝。
陛下怒极反笑:“宋氏女欺君?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她,朕早已让你死无全尸!”
16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给小侯爷,是我爹仗着军功向陛下求的赐婚。
其实是我自己求的。
小侯爷在帝京恣意妄为,言语无状,酒后曾说北狄才是他的家乡。过往种种,早已惹了陛下猜忌。
更别提他府上,收了不知多少胡姬。
有细作将朝中秘辛传与北狄,种种证据都指向侯府。陛下对小侯爷,动了杀心。
我在殿外跪了三天,求陛下将我嫁给他。
我说,我愿以身做饵,查明北狄细作身份。
陛下少年时,几乎是我爹看着长大的。他与我勉强算作年少玩伴,这是生平第一次,我以过往情分相挟。
陛下看我良久,说:“宋栖梧,安乐侯若是细作,你作为家眷会被株连。”
我说:“我相信他。”
纵然我真心错付,可我没有看错人。
小侯爷不是细作。细作是他府上最宠的荛姬。
荛姬和其他细作,借着小侯爷对胡人的宽宥,混在他府中向外邦传递消息。
我杀了荛姬拦下了重要消息,才未使得小侯爷铸成大错,连累侯府被满门抄斩。
可我不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