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从血缘上算是谢辽的堂弟,实际上关系并不亲厚,作为旁支的他在谢辽死前从未踏足过谢家老宅。
这次也算是发了一笔辽难财。
谢礼无所事事的扫视了一遍墙上挂着的画,大片的红色撞进眼底,毫无色彩层次,没有人也没有景,一整块画布上只有红色的颜料。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看向其他几幅画,无一例外都仅仅只是色块而已。
谢礼可以断定,这几副画的作者毫无艺术细胞。
他偏头舔了舔犬牙,为谢辽糟糕的审美感到遗憾,不过没关系,他会把谢辽留下的东西都处理干净的。
死,就死得彻底点。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谢礼收回视线,满怀好奇的抬眼望去。
二楼的栏杆处,身形颀长的青年黑,只在胸口别了朵白玫瑰,略长的黑发落在颈侧,一截腕骨裸露着,上头环着三层细细的珠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到的画太过有冲击性,谢礼的视网膜还残留着大片的红。
第一眼看过去,安绥裸露在外的肤像是流动的血,被黑色的西装包裹住,禁锢在其中。
谢礼下意识闭上眼,几秒后,小心的睁开一条缝,刚刚还站在楼上的青年已经走了下来。
秾丽的面庞变得清晰,挑起的桃花眼中缱绻着深情与潋滟的水光,与肤色格格不入的红唇拉平。
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
安绥居高临下的俯视黑发年轻人,视线在他隐隐有些浅的发根停了一瞬。
这一瞬的停顿理所当然的被Alpha捕捉到了。
“你在看我的头发吗?这是我特地染的。”谢礼说着摸了摸自己额前的黑发,笑了起来。
“你不觉得金发很恶心吗?”
他站起身,上前一步走近了些,一手插兜一手挑起一缕黑发凑到安绥眼前。
下一秒,他又好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一样快速直起身,腰背夸张的后仰。
Alpha嬉皮笑脸的说:“差点忘了,你当然不觉得,你可是谢辽的情人。”
不是。
我只是以为你少年白。
“走吧走吧,”谢礼伸了个懒腰,轻快的向外走:“咱们快去见见我那爱你爱到惨死的哥哥吧,他一定想你想疯了!”
安绥抚了抚腕骨上的佛珠,老实说,你看着也不比你哥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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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区机场
萧念昀将行李交给身着燕尾服的管家,不慌不忙的上了车。
扎着高马尾的男人坐在车内,挑起狐狸眼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事发突然,谁让谢辽死得这么急呢,本来想着风风光光的回来,结果能来接机的就你一个。”
萧念昀接过司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挑染的一抹蓝色藏在黑发里格外显眼。
车身动了起来,向着德古拉殡仪馆的方向行进。
萧念昀将毛巾按在脸侧,轻佻的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问:“季繇,你知道谢辽是怎么死的吗?”
季繇冷淡的收回视线:“想说就说,我不介意当你的听众。”
五分钟后。
一直以来姿态端庄的高马尾青年歪着身子凑到萧念昀身侧,细长的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他张着嘴,半天找不到舌头。
“你是说,谢辽为了一个Beta和季冕之打起来了?”
自己弟弟什么德行季繇还算清楚,他虽然蠢,但也不至于公然和谢辽动手。
有这本事,安绥怕不是个小绿茶?
又过了十分钟,季繇彻底沉默了。
谢辽居然因为一个不值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