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所用解毒之法原本就是以毒攻毒。若是判断错毒性,误用了解法,那对中毒之人而言无疑就是催命了。”
程既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两下,艰难开口道,“那这书架所用的落芷木……”
乐姑摇了摇头,面上神色里带了为难,“各类落芷木只在香气中略有差别,采伐下时最为分明,也容易辨识。”
“可在木匠制作中,要经火烤,打磨,上漆一番步骤,各项味道混杂,辨别起来便格外困难。”
“且这书架年久,程大夫也知道,但凡是树木,离了地后便趋向腐朽,天长日久,味道自然也生了变化,更是难辨。”
“方才我也只闻出落芷木的香气,可若要细细辨出究竟是何种类,却是不能了。”
“落芷木与兰缇花都非常见之物,您这位朋友中毒也绝非偶然。当下只怕还是要找到那位设局之人,问出落芷木的品类,才能对症下药。”
“否则单凭猜测用药,太过冒险。只怕稍有不慎,反倒要害得这位公子丢了性命。”
所以解毒之法,还要落到秋萍的头上去。
只是当初她设下那样周密的局,将谢夫人与谢声惟都算计得彻底。事到如今,当真肯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吗?
“方才喂那位公子吃下的丹药,可将毒性再压制三日。再拖下去,只恐毒入肺腑,于心脉有损,即便日后救治,也要落下病根。”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出下毒之人,问清楚落芷木的品类才行。”
“程大夫对下毒之人的身份,心中可有猜测吗?”
“大致猜到是谁了,”程既暗地里攥紧了拳,“我于药性不甚了解,还要烦劳乐姑同我一起去寻那人一趟,好盘问清楚。”
昔日热闹的绿芜院换了模样。
没了人迹往来,院外的杂草生得快极,密密地顺着墙根一路到了院门前,愈发衬出荒凉破败来。
老夫人当初下的明令禁足,又裁撤了一众丫鬟,只在院门口留了两个婆子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