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3)

才知道具体数目,可李淡浓却曾经一度怀疑沈补玉其实知底,他在位时,沈檐的零花钱由他亲自派往秘书室,尽管从未限制,但他们之间关于金钱的关系怪异到与旧时寻常小夫妻有些相似,所有的钱和帐都在沈补玉手里,沈檐只管花。

什么样的感情可以信任至此,李淡浓知道两人的私情,可她仍然无法接受沈檐会因为美色如此昏庸的事实。

在她之前,第一个质疑沈檐的行为的人,其实是沈补玉。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仍以夫妻相处的模式为例,很多事情有时难以为外人道,甚至有时无法对对方倾诉。沈补玉亲近沈檐是被迫无奈,因此对于这段关系他始终保持着理智,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也常常使自己站在局外人的立场审视两个人的关系。沈檐城府深,没人会去猜测捉摸,因为这么做无疑是徒劳。就像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父辈们仍然猜不透沈老太爷会把当家的位置隔代留给长孙的原因。他对所有人防备,唯独对待他毫无遮掩,家里家外他把他当作继承人一样对待,因此很显然,他比他更早知道实情。

从十六岁开始,沈檐对待沈补玉的态度便越来越亲密,而在此之前他对他甚至可以用不闻不问来形容,他把他领回沈家,真像只是顺手做个善事一样。沈补玉对幼时的记忆非常淡薄,都说他来沈家时四岁,但他对当年的记忆就只剩下老太爷抓他手时的那一刻。

当时他跪在靠近床头的木质床蹋上,老太爷叫他抬头,看他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像。

沈补玉对于这个老人有种奇妙的感觉,一直到十九岁那年,律师通知他接收老爷子留给他的遗物――老宅的房契地契――所有人都以为应该在沈檐手里的东西。

他像挨了天打雷劈,因为文件袋里夹了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里头的小小人与他三四岁时一模一样。照片的年月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只有老爷子的名讳清楚到刺目。

那时候他才终于能够确定,他跟沈檐是直系血亲。

他对他好,疼他,任何私有的公有的财产都与他共享,毫无心机的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他,这一切一切都只因为他们是直系血亲,还是因为他在床上取悦了他。

他在大雨磅礴的街头走了很久,盲目的像缕孤魂野鬼,他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存在会如此可笑而诡异,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活着,他想得头疼欲裂,觉得自己上天不行,下地无能,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那天后来没有遇到桑陌,他会走到什么地方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桑陌永远都是那么不着调,他拍他的肩膀说,嗨,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来一根吧?

大麻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是沈补玉在吃够了抗抑郁药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整个春节沈檐的表现都有些漫不经心,春假不长,他呆在后花园晒太阳的时间比较多,孩子们接近他,希望他跟往年一样陪他们游戏,但他让他们失望了。

沈氏在新年里有些不得不出面的场合,许绍亨都代替他出席,他没有放他春假,连家人也都是接到这个城市里来团聚。许绍亨这是头一次感受到沈檐对他的不满,瑞士之行原本是他一个人的计划,沈檐是硬被他拖去凑热闹的,原以为两个人至少也是朋友了,这次被莫名其妙的迁怒,才知道这个老板的心思有多难辨脾气有多糟糕,他大概从未真心对待过什么人。

沈氏大有可为,两年来他们合作的很愉快,这是他头一次起了辞职的念头,他不善于讨好一位暴君。

李淡浓是沈檐的耳目,察觉了些风声,便替沈檐担忧起来,许绍亨的能力与人品都很出众,他是六年来唯一一位坐得住这位置的人,也是唯一一位坐这个位置的外姓人,倘若他辞职,不管有没有更好的人选,沈檐一人身兼两职的时间都不会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