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然后呢。

他们是那样的关系,知道这一点,他反倒不再想了,只要他们是那样的关系,终有一天沈檐会放手,这是解开死局的唯一办法,大概也是他当年领他进门时就打算好的事情,他与沈家无关,与沈檐无关,他养他长大,只不过是不忍见他被生母抛弃而早夭罢了。

谁都知道,沈家是仁善之家,沈檐是慈悲之人。

临三十儿的前几天沈檐一直没有回宅子里,哪儿他都呆不住,这趟瑞士之行像道催命符弄得他坐卧不宁辗转难眠,在公司休息室睡个午觉都梦到沈补玉曾在床上摆出过的放浪姿势以及他好听的叫床声,生生弄得他狼狈泄遗,像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

连休息室都不能让他冷静,他实在想不到在公司、家里或是外宅还有什么地方是从前未曾带着沈补玉荒唐过的,想来想去,连常招待客人的会所包厢洗手间都不能排除,那只有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大厅了,可他不能在大厅里睡觉吧。

李淡浓见他落魄潦倒到走投无路,便自作主张为他在郊区的一家茶庄定了客房,那茶庄原本是不接待客人留宿的,庄主听了是沈家人才破例一回。如僧侣挂单,伙食与茶农一般简陋,更无客房服务,连茶水都要自己动手烧煮。去时恰逢冬雨,天气阴冷冻彻骨血,房里没有装暖气,沈檐睡了两天硬板木床,总算平复了一些。到第三天拎了本书去茶室喝茶,奉茶的美貌服务生才笑盈盈与他搭话,说他不像生意人,像出家人,

小姑娘二十几岁年纪,看着机灵又识眼色,见沈檐面色沉沉浑身戾气倒也不害怕,泡了茶之后安静跪在贵妃塌旁边的蒲团上给沈檐捏腿。茶室的布置仿照明清时代书房的格局,家具都是庄主私藏,墙上挂着一些画作,沈檐扫了几眼,忍不住坐了起来问这是什么。

小姑娘说,是茶戏的留影。

沈檐指着角落的红印不耐烦说我问这个。

那是……那是茶戏作者的名字。

沈檐盯着沈补玉的私章,慢慢笑出了声音,唬的服务生一动不敢动。

沈檐心里想着,天罗地网么,上哪儿都躲不开,这叫什么,命数?他从不相信命数!

头疼欲裂,可他还是给李淡浓打了电话,叫她立刻来接他回去,躲什么,不躲了,横竖就是这一条命了,没听说过谁能把自己逼死的。

新年里兄弟姐妹到了一些,都见他谈笑风生比往年开朗不少,人却愈发的瘦,夜里与沈檩喝酒,两个人都酩酊大醉,还砸碗砸盘,可谁也没敢进去劝。

亲友们来得多了,自然都问起金玫的孕事,问多了沈母的脸上便抗不住,回头肯定要给儿媳脸色,金玫伺候酒醉的沈檐,被沈檐踢开了两次,便也受不了了,压着声音哭,问沈檐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她只想要个孩子。

沈檐坐起来说,我以为你现在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金玫刹住了哭声惊恐看他。

沈檐说,我说过我要孩子吗。

金玫跪在地上哆嗦,沈檐摸她的头,异常温和:“你乖乖的做你的沈大奶奶,千万别让肚子鼓起来,受气是常事,这个家谁不是受气,我不也忍着么……倒时候我死了,还要你陪我暖棺材板儿呢,或者你更喜欢现在死在牢里?”

哪里需要什么婚前协议什么财产公正,根本不会有离婚不会有小孩,整个沈家都是留给他沈补玉的,只有那傻小孩自己不知道而已。

沈补玉主事沈氏的时候,曾在贴身助理面前对沈檐的挥霍无度略有微词。他坐的这个位置,前几任也都是沈家自己人,无论辈份,沈檐一视同仁,只是轮到沈补玉的时候,放任的事情更加多,连董事会都不知道,部分必须由沈檐亲自批准的文件,签名其实是出自他之手。

沈檐的私人账户数额惊人,按说应该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