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下十九层楼梯,骑上过分轻盈的自行车,回到鼓楼。
老板晚上要出去聚会,已经在等,他也的确应该开始坐下学习了,毕竟还要考北大这从来都不是梦话。翻到沾了点红墨水的故事填空卷,第一题是蜀道难。
一张纸可以重过时间,至于多久,他忘了问。
杨剪预感再睡一觉自己就会完全抛下那场梦境,又或是,失去。
他把诗人名描了一遍。
“今天很开心?”老板蹲在门口,和小土狗告别,“终于不是臭着脸了。”
“挺开心的。”杨剪说。
“为什么啊,”老板笑盈盈地走回桌前,“忧郁高中生也有不仇视世界的一天。”
“因为我写了一封遗书。”杨剪抬眼看她,小狗的尾巴扫在腿边。
12.
坠亡漫长无比,可是任何漫长在那场孤注一掷的憧憬前都显得世故,光速,粒子,引力,像穿外套那样穿回这十几年,李白猛然惊醒,杨剪在旁边,靠在床头,正在看他。
“昨晚”
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杨剪说。
“……我做了个梦,我一直想做的梦。”李白还沉在那种天旋地转之中,一抹眼睛,视线模糊的原因原来是那点湿润,他突然很想看电影,也想听CD,“你的机器,好像成功了。”
“我知道。”杨剪拥抱了李白,低下头,让他亲吻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