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笑道,“你心中既已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吴邪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他,转过头去逗鸟玩。而解雨臣却并没有走,望着他的侧脸,突然开口说道,“事先没有完全告诉你,也是怕你还记着十年前的事,你刚才不也叫我不要提吗?我怎敢事前告诉你,”他停顿了片刻,淡淡地说道,“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吴邪像是极清淡地应了声,“那倒也不是,只是,如今于我而言,他不过是个路人罢了,那些爱恨我早就忘了。你瞧我这十年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他转过头,看着解雨臣,“就像是一杯茶,即使开头太苦涩,冲泡得久了多了,也就淡了。”
爱恨都淡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隐在门后的男人尽管脸色如常,但心里恐怕是极为震撼的,这算是什么意思?听这两人言语间的意思,难不成自己与这位吴家少主还是旧相识?
解雨臣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看那神态分明就是不信,可他却也没有接话。
忽然,一名吴邪从未见过的小厮跑了进来,见到吴邪,先是鞠了个躬问了一声安,吴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便一溜儿小跑地快步走向解雨臣,在他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只见解雨臣忽地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解雨臣牵着嘴角,目光如炬,“那就叫他瞧不着明天的太阳!”
吴邪看着那小厮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又杀人了。”
“这个人蛰伏在解家已有一段时日了,若不是他,张启山也不会对我和解语花的身份如此断定,还能胸有成竹地上门讨说法。”
“怎么?连你们解家也混进去奸细了?”吴邪挑着眉,戏谑道。
“这种事向来难以提防,只怕你们吴家细作更多。要不要我……”
“等等……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是个正经商人,跟你那套玩意搭不上边,张大佛爷才不会在意我这等小商小贩,就算有家贼,也就是偷偷钱罢了,我也不在乎。”
见解雨臣轻哼了一声,吴邪便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平?”
“你就这么急着要赶大舅子走啊。”解雨臣嗔怪了一声,“果真是个没良心的。”
“你可差不多一点够了。”
见吴邪笑了,解雨臣道,“临安我自然不会久留,我心中难安,还是亲自压在北平才好,这事完了,也叫我好好舒了口气,昨儿个夜里也睡得安稳多了。”
一听这话,吴邪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拿下了鸟笼,提在手上,转向他淡淡地说道,“那可真是难为你了,我原想着你做这种事,可是得心应手的。”
解雨臣眯着眼,说道,“好你个吴邪,言语中处处揶揄我,莫不是还在气我?方才不是跟你道过歉了。”
“你这心思,尽落在我言语中了,只念着我是不是在揶揄你,可你倒好好给我拿个主意,这个人,你叫我怎么办才好?你昨儿个是睡了个安稳觉了,只怕来日我可要夜夜都难眠了,你倒也不为我想想。”
“哟。方才是谁说的‘淡了’。”解雨臣冷不丁地回了一句,逮着了机会就要“回敬”他,“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了,过些日子风声过了,你便送他出临安罢了,若你再做的细些,直接送他去金陵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吴邪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解雨臣见状,忍不住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句,“吴邪,你呀!”
“怎么了?”
解雨臣也不理他,只是况味不明地笑着,转身慢悠悠地走出了院子,留得不明所以的吴邪一人在院子中怔怔地发呆,盯着他渐远的背影,默默地苦笑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吴邪循着声响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