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我酸了眼,想她。真的太想她了。

想她打量我,吟吟笑道:「好特别的姑娘,脸上胎痕是老天赐的礼物,往后你就跟我吧。」

想她抄家那日,被我虚虚扶住。

脸色发白,执拗地睁大双眼:「我没有爹娘了。小满,我只有你。你要对我好,往后得加倍爱我,把我当成你的亲姐姐。这样我们就有新的家。」

……

我回了一趟西市,是夜半悄摸去的。

妹妹已睡着了,睡相很乖,吧唧着嘴,还喊了一二声『姐姐』。

我知道她梦见小姐了。

我昨儿也梦到了。

李嬷嬷说这孩子虽傻却心明,连哭也是暗里偷偷抹眼泪的,不教人撞见,一有时间就去邻家婶子拿学刺绣,还说要早点长大补贴家用,这样就能帮到小满姐姐了。

我把卖身的银子交给嬷嬷。

嘱托她帮妹妹存着,将来送她入学,或学门绣艺,吃的穿的不需最好却要妥帖,若需用钱了,便往窗前放盆红花,当夜我就亲自送来。

李嬷嬷摸着我的头,呜呜哭了一场。

我知她在哭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我要做的是悬崖铁丝的活计,自己身上的命,自己已做不了主。便千万再不能拖累她们。

2

渚州醉红楼有位魁首,花名满娘。

她颜色不算极绝,却面纹桃花,腰肢纤细,皮肤雪嫩,情动时更是数一数二的好相与,抽得打得辱骂得啃咬得,就是倒掉在房梁上,鞭子抽出通体血痕,也能笑得妍妍。

配上娇喘微微,桃花绽开。

简直可以列入渚州十大美景。

这是斐家二郎第四次来我房中了。

玩得有些难抑,初明时,我脊背上已是血痕道道,他喘着气为我包扎,还有闲心在上书『斐二一条狗』。

一鞭鞭抽下来,他是会喘气的粗狼,眼眸已爬满血痕,如夜半翔行的蝠。

斐二走时,我全身上下体无完肤,血当衣裹。

尤其腰腹,浑没一块好肉。

楼里的扫撒丫鬟来为我上药,心惊肉跳。

伤口蛰了药粉,像被千万只蚂蚁咬噬,四肢都蜷缩起来。

我却笑的糜艳,配着层叠怒放的桃花,真像画册里吸人精气的艳鬼。

痛么,这才算什么?

我要记住这些疼,记得滴水不漏,只有这样,才能感同身受地体味

小姐死前经受的那些折磨。

是恨,支撑着我躺在这里。

百劫不死,只要还剩一口气,我就能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断手断脚也要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这年春,斐二要为我赎身。

他拍拍我的脸:「满娘,你既是我身下一条狗,哪有狗不在主人身边的道理。」

「你这个命硬的贱货,不要脸的娼妇,我玩过那么多女人,活到现在还喘气的就你了。比闺阁不经折腾的小姐好用太多,耐*。」

我跪在地上。

遮住眼里的冷意,眼尾桃花灼灼:「谢谢爷。满娘一定使尽浑身解数,好好地报答您的大恩。」

我进府那日,是用一乘粉轿抬着,吹吹打打从小门进的。

拜堂时,要给斐二的正妻,马夫人敬茶。

她是个贵门连襟的庶女,没嘴的葫芦,喘气的死人。

亲弟好赌,欠了斐家三万两白银,上门讨债时,老子无法,只得将她折卖给斐二为妻。

进门不到半月,温存劲腻了。斐二对其陪嫁丫鬟生出淫心,她稍有不从,就被捆起来打个半死。言语辱骂,不给吃喝。

她自然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