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中单法师面对面站在地图中央,兵线上来,各自补兵,时不时压线,前后脚关系发育到六级。

一目连想,如果他身后也有个荒,他抢先六级的一瞬间就该上来GANK了。

于是他一个Q上去,准备打一套先。

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荒的操作速度不比以往,慢得令人发指,技能用左手按的,倒是按得及时,但放得不太准,捏着鼠标的右手活像半个僵尸,咬牙切齿也就能动那么一下。

他“失误”了一下,死在了塔前。

荒皱着眉头说,“再来。”

“嗯。”

他们SOLO了20次,他输了20次,“失误”了18次,有2次是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顶着塔把他秒了的。

荒的表情像是要提着刀冲去对面野区杀人,一时没说“再来”二字,他都要听腻了。

他盯着荒不断发颤的右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这明目张胆的放水行为显然瞒不过明眼人,荒看过来,起初多半是不满的,他就倍有底气地看回去,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注视着对方的眸子,知道那底下掩盖着暴风骤雨:“怎么了?”

荒没回答。

今天的荒比往常沉默了一倍,说起原因他就愧疚。

他正看着的,和昨天安慰他“连导,明天会赢”的是同一个,可以成为一位救星,也可以成为罪魁祸首。

他想问,你确定你还能打吧?

又觉得问出口了有多不好,人家当事人都不慌呢,他有什么着急的理由。

他也确实问了,这不遵循他的理性,但开口的一瞬间没有后悔。

荒几乎是笑着回答的:“别想得太夸张,打上止痛药还是能打的。”

他猜他这时候的表情该是一瞬间崩了的。

打个鬼啊……

正当他犹豫着又该怎么开口,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不只是电脑屏幕,整个训练室也黑了下来,身后传来酒吞与狸猫的谩骂(这两个人趁着恶魔AD不在,跑去双排续一波酒友情了),说这垃圾俱乐部怎么又他妈停电了,之类的。

一目连倒觉得停电来得很及时,他不想打了。

哪怕底线再低,他也有脾气,他也想静一静,不是为了那20连败,他没那么斤斤计较,就是单纯不高兴看到荒硬撑着也要打比赛罢了。

如果今天没输,荒这会估计就没这么生气,早早休息去了。

而不是在这里忍着痛也要不信邪地打游戏,被打到怀疑人生,恶性循环。

他本能地又把锅揽到了自己头上,反正他们抢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个都空有团队意识,却没有逼数。

他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即便他对周围发生的事都是敏感的,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察觉到荒挪着椅子向这边划过来一步,也能察觉到自己背后的椅子猛地一沉,也能闻到Roaring Radcliff的烟熏清香越来越近

但他就是没有选择避开,忘了、懒得、不想,三个理由随便挑一个都行。

他能感觉到他的唇被一团软热的肉灵活地撬开,若无其事地刮过牙间微小的缝隙,不可避免地撞上他无辜呆立在原处的舌,他十足被吓得一缩,那块软肉也不深追,而是落在他的硬腭上来回摩挲。

这个味道其实是有点涩的,无味,甚至是苦,他觉得此时此刻是口干舌燥的,可是嘴唇上湿漉漉的柔软触感又令他有些忘乎所以。

这对他是全然陌生的体验,他生涩地猛眨着眼,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很难以置信,唯一的感知告诉他,这整个世界都黏黏腻腻的,模糊极了,他会分不清唇齿交缠间迸发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