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父的喉结滚了下,最终没有回答女儿的询问,她的女儿,不必知道这些肮脏龌龊的计算。

一切都让他来筹谋打算。

“爹爹看见小蝶在锦家过的这么开心,爹爹当然也开心。”锦父敷衍了过去,又说有些困乏,今日先歇下。

第二日,锦父送锦蝶出门去女子学堂后,也撑着拐杖,对伺候的仆妇说他要回家去取些东西。

仆妇并未怀疑,甚至还询问他要不要套辆裸车,锦父谢过好意。

可他却不知,在离开院子里,那名仆妇放下笤帚,去向管事告假,说家里人病了,急寻她回去一趟。

最近锦家恰逢喜事,上下管理松泛,轻而易举就出了锦家后门,雇了顶小轿赶去南定王府。

锦父病躯,今日全靠一股劲撑着。

岂能和马车、轿子比?

还未等锦父寻到赵府,从巷子里冒出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要将锦父‘客客气气’的请入一辆马车,锦父心生戒备,扯着嗓子就要呼救,被小厮一巴掌捂住,两人配合,连拖带拽地把他扔进马车里。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马车在一间破庙前停下,锦父被小厮扛着走上陡峭的石阶,进了破庙中,才将他身上的桎梏解开。

锦父惊恐的瞪着小厮,声音嘶哑、喘息急促:“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当街拐人!想要做什么?!”

小厮充耳未闻。

庙门外响起两道脚步声后,小厮才躬身退出去。

锦父死死盯向门口。

胸脯下的心脏剧烈跳动。

想必来人就是指使者。

他一生谨慎,从未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谁如此怨恨他?

可当‘指使者’现身后,锦父看着眼前的两个妇人,却愣了下。

其中一位妇人衣着华丽,头戴长帷帽遮住面容,另一妇人年纪大些,但也穿着不俗,应当是高等仆妇。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拐至此处?!”

仆妇开口,“您是垚娘的夫君,小蝶的父亲,何先生是么?”

锦父瞬间生出浓浓戒备,“你们究竟是谁!”

仆妇并未将他的戒备放在眼中,言语中带着一分高高在上的语调:“我家姑娘是南定王府的锦侧妃。”

南定王府的侧妃……

姓锦……

便是垚娘的亲姊妹,他们如今借住的锦府家主的妹妹?

一瞬间,锦父立刻想起昨日听到的声音,惊愕的瞪大浑浊的眸子:“昨日在外面说话的是你”

婆子从容一笑,毫不诧异锦父将自己的认了出来,反而说道:“先生当时果真没有睡着,把我们说的话都听了去。”

锦父多思,立刻察觉出眼前二人的计谋,“昨日那些话是你们设计故意说给我听到?!”

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半生清贫,从未接触过像眼前这种心思深沉的妇人,面色透出诡异的不安来。

锦氏的声音隔着长帷帽的薄纱传出,她不算贵女,但也当了近二十年的侧妃,哪怕是轻描淡写地说话,措辞气势也与寻常妇人截然不同。

“因事关王爷血脉,先生又费心隐瞒,我们实在着急,这才使了些法子,还望先生不要介怀。”锦氏语气平平,听似温和,却透着一股空洞的淡漠,“先生到底是外人,听闻仆妇几言就打算去找锦鸢”她故意将名字念得清晰,果真看见锦父眼底的戒备裂开一道裂缝,“然后告诉她的生父是南定王也,再让她认回生父?”说完,锦氏轻轻一笑,像是嘲讽,“一个孤女没有信物、没有证人,就想要让王爷相信是他的女儿,先生未免将高门王府里的规矩想得太简单了些。到时候,不等你们见到王爷,早就要被当成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