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弓着?身子,双手?下垂,贴在?腿边的手?指蜷了蜷,缓缓照做。

孙年海率先惊叫出声:“良嫔娘娘!!!”

这会子,萧权川才找到自己的呼吸:“咳咳咳……”

身体最虚弱之时,一阵气息忽涌上来,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金绿交织的绕耳翎仿佛也染上了病气,没那么耀眼。

“陛下!”孙年海赶忙替他抚背,扶他坐好。

他摆摆手?,明明脸色很差,却笑得像一朵花,牵起姜妄南的手?:“谁让你?跟来的?好大的胆子。”

姜妄南略微局促不?安,清亮的眼睛时不?时瞥向那碗药,轻声提醒道:“陛下,药凉了。”

萧权川捏起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回答朕的问?题。”

纵使病气缠身,脸色苍白,那双鹰隼般的绿瞳亦然像绿宝石一般耀眼而神秘,令人?沉下去。

“是……是我自己。”总不?能把刘伯深供出来吧!

“嗯?”对方气息逼近,显然不?信。

“陛下别这样看着?臣妾,臣妾害怕。”姜妄南眼皮轻颤,眼睛情瞳孔湿润。

萧权川吁了一口气,似乎无奈又无力:“这样也好,你?不?在?朕的身边,安全?多?了。”

“为什么?臣妾偷偷跟来,就是为了能陪在?陛下左右。”不?然怎么对你?下·药?

萧权川眉眼放松了不?少,轻轻拥他入怀:“傻瓜,死在?朕手?里的人?太多?了,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朕的命,朕,怕牵累了你?。”

对方胸膛宽厚温实,声音低沉缱绻,姜妄南登时很怀念这种踏实的感觉,不?免鼻子一酸,低低啜泣起来。

“陛下……不?是……不?管臣妾了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姜妄南一拳头?捶他:“陛下笑什么!”

“好好好,”萧权川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南南,宫外多?险事,别随便乱走,乖乖留在?朕身边。”

“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萧权川平时讲话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一些。

姜妄南的下巴抵在?对方肩头?上,目光忧心忡忡:“陛下,要不?先喝药吧?”

萧权川看向那碗已经没有热气的药,道:“温补之药不?能凉着?入肚,南南帮朕再去换一碗?”

“好吧。”

孙年海百思不?得其解:“陛下如今身子状况日益俱下,为何不?按时喝药?”

他望着?姜妄南离去的背影,幽幽道:“若是喝了,朕可就看不?见今日的夕阳了。”

孙年海睁大眼睛:“药里有毒?!良嫔娘娘是刺客?!”

“不?是,”他截道,“朕信他。”

另一边,姜妄南端着?药回到一架马车,车内宽敞,一个个箱子堆积成山,只留中间一条逼仄的过道,约莫一臂宽。

此去一天半的路程,总要备些吃喝穿用,这里相当于?仓库。

他先探头?探脑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外人?后,嘴唇刚要张开喊些什么,突然,一股力量拽走他:“啊!”

“嘘。”

“兄长?”

还未等对方心定下来,那人?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南南,他喝了吗?”

姜妄南摇摇头?,指了指满满当当的那碗药。

“怎么可能?我精心调制的药,他不?可能闻得出来。”刘伯深难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出来,反正他一直没喝,我第一次做坏事,难免有些生疏,对不?起哦。”姜妄南自责道。

“他不?可能闻得出来!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