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大手包裹,萧权川转身,冷若冰霜地睨着高疏曼,居高临下,势如泰山。
高疏曼看?着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双目怒红,彻底豁出?去了:“陛下!臣妾斗胆多言,陛下乃天下之主,应当克制私欲,勤政爱民,而非夜夜留宿翊坤宫,儿女情长,耽误朝纲。”
“姜妄南玉面蛇心?,就知?道欲擒故纵耍弄狐媚心?术,陛下当擦净圣目,以龙体为重,以百姓为重,以大局为重!”
除了凭空捏造他为人之外,其他的,好像……确实如此,姜妄南心?想。
完了个蛋,被敌人策反了。
他悄悄从萧权川的手抽离出?来,然而,只轻微动一下,那手拽得更紧了。
“要不陛下别……”他瓮声瓮气道。
高疏曼冷笑一声:“还在这里楚楚可怜装什么?姜妄南,你方才在打本宫耳光时,可不是这般模样,怎得?陛下一来,就弱柳扶风、站都站不稳了?”
“我……没有?,明明是你先针对我的。”姜妄南只敢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反驳。
“小心?!”话音未落,萧权川旋至他身前,迅捷抬脚踢中一个人。
“啊!”
只听高疏曼一声惨叫,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手中最?漂亮的发钗哐啷掉地,额角擦掉一大块,鲜血滑落,混着丝丝缕缕的头发,顿时糊了半张脸。
萧权川收回脚,目若凝霜:“放肆!知?错不改,以下犯上,目中无法,现将高嫔贬为高常在,禁足一月,衣食缩减,任何人不得探望。”
姜妄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颌线流畅如一把利刃,眸底尽是冷厉无情,后?背不禁冒冷汗。
说贬就贬,说罚就罚,无人能辩,无人敢抗,这就是……帝王之权。
高疏曼毫不死?心?,不依不挠撕心?裂肺吼道:“姜妄南!自从你出?现在陛下身边,本宫没有?一日安宁,一贬再贬,你天天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样,不恶心?吗?就连冰儿也被你害死?了!”
“什么?元嫔……死?了?”姜妄南微微睁大眼睛。
“带下去。”萧权川道。
姜妄南抓住他小臂:“不。”
萧权川眉心?微动:“南南不需要知?道太多。”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萧权川不声不响,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握着姜妄南的那只手紧了紧。
“呵,又在假惺惺装糊涂,元家一族在流放的路上都惨死?在沙匪刀下,你满意?了吧!总算把本宫的左臂右膀铲除殆尽了吧!开心?了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望南征然低喃。
“还在这里装单纯,本宫看?见你这副嘴脸就恶心?,呸!本宫劝你做人不要太过分。”
萧权川摁了摁额角,摆摆手。
“是,”孙年海心?领神会,侧开身子:“高常在,请回吧。”
高疏曼动也不动,孙年海指使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她,她亦然喋喋不休道:“本宫没落只是暂时的,你等着瞧,本宫日后?东山再起,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尖锐的骂声渐渐行远,竹喧亭总算安宁下来。
“南南?”萧权川轻轻拍他的肩。
此时姜妄南耳朵嗡嗡叫,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四个字元冰死?了。
元冰居然死?了……
沙匪截杀,是巧合吗?
姜妄南胸口麻麻的,有?些呼吸不过来,感觉心?脏好似扎着一根隐形的针,他很想拔掉,却寻也寻不到。
萧权川一脸担忧扶着他,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看?着他脸色逐渐苍白,仿佛这人下一刻就要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