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那边听说程明昱病了?,也是吃了?一惊。

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问了?一句,“闹得晚了??”

对上婆母探究的视线,夏芙红着脸慌忙解释,

“没有,家主很守规矩的,是我无能,字写不好,家主恐我教不好孩子,非要我练字,便?迟了?时辰……”

老太太见她脸都埋去胸口,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对绣楼的事?并?非不清楚,知道程明昱来的越来越早,回得也越来越晚,听闻夜里总还要弹一段琴,心里不是没一点担忧,老太太并?没有做留着夏芙一辈子的打算,等孩子成家立业支应门庭了?,将来她不介意让夏芙跟程明昱做个伴。

但这不是眼下可以发生的事?。

若程明昱动了?情,非要将夏芙带去长房,就麻烦了?。

老太太将她拉入怀里,低声问了?一句,“他?夜里要几回?”

夏芙面?颊发烫,窘道,“一回,从未多留一刻。”

老太太放心下来,“明昱是君子。”

是君子就不会?食言

夏芙听着这话晃了?晃眼,然后重重点头,重复了?一句,“是,家主是君子。”

程明昱病了?整整五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交待要好好将养,这个月怕是来不了?了?。

老祖宗不敢拿他?身子开玩笑,便?回绝了?四房。

听到?长房递来的消息,老太太这边又叹息了?。

先怀上吧。

防什?么防。

等怀上了?,夏芙要养胎,程明昱不可能来看她,那点露水情谊自然就淡了?。

兼祧已?上了?族谱,程明昱以信立身,不会?食言。

老太太彻底丢开顾虑,嘱咐夏芙,“孩子,你再吃些亏,甭管他?来的早晚,你想法子将人留住,一次两次都无妨,你也看到?了?,家主忙,等开春他?便?要回京任职,机会?就更渺茫了?。”

“马上年底,年底前怀上,咱们就万事?大吉了?。”

夏芙迷迷糊糊点头。

月事?照来不误。

到?了?十一月,便?算进入年关了?,各地租子慢慢收上来,程家堡十分热闹,仓库堆满了?货物,账房也堆满了?银钱。

过去程明昱收了?租,盘完账,会?嘱咐各家来长房领些年货回去,没有定数,有些家底殷实的,给的少?些,有的家道艰难的,给的多些,自然也有人想方设法走通管事?门路,多得些好处。

但今年比往年更难,族中不少?男丁均无进账,靠典卖古董过日子。

程明昱在这个时候忽然起了?个主意。

他?要举办年终尾宴。

在最难的时候给族人希望,凝聚人心。

仅仅思?量两日,章程便?出来了?。

所有上了?程家族谱的人,均可来长房参与宴席,长房会?依据各房对族中的贡献,人丁兴旺与否等诸多因素,来给各房发放年例。

阖族轰动。

这便?是亚岁宴的前身。

年终尾宴定在十一月中旬,这几日程明昱太忙,没顾上来夏芙这边。

程家子弟陆陆续续回老家,就连四房的大爷和大奶奶,三爷也回了?弘农。

夏芙这几日忙于应酬,也没功夫招待程明昱。

所有人的视线均被年终尾宴所吸引,包括四房老太太,盼着程明昱能多分一些给四房。

程明泽见母亲似乎胸有成竹,失笑一声,

“娘,咱们与长房没什?么渊源,儿子也少?在长房走动,怕是分不了?多少?,能给就行了?,您就别惦记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