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盏收来两条陌生人的信息留言, 她完全不认识的号码。

但结合时间点,她能猜出对方是Leo。

威胁她两句当是什么?

没关系,等吃够了牢饭, 反正这人也要送出国了。

有时候她真想不通, Leo的家庭背景足以够他这辈子挥霍无度,衣食无忧。

父亲是英国商业板块的翘楚商人,母亲于国内从事医药科研, 家庭也当是非富即贵了,也是靠家庭背景, 他才不敢太过激行事,会招来抹不掉的黑点,可这人的性子却像个病态的鬼,里里外外,惹的是非不算少, 也不算小,还得家里人替他处理这些麻烦事儿。

“就这么让他去牢里过清闲日子?”

却盏要找的烟盒没找到,谢弦深从控台里取出,长指虚托递给她。

她手机上的那两条信息,他也看到了。

“断了尾的蛇再想摁住七寸,没那么容易。”他见她接过那盒烟,自顾自地磕了支燃火, 淡笑, 声语悠散,“谢太太未免太善良了。我是你, 不断他一只手脚, 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全程,谢弦深没动手, 是因为却盏不让他做计划之外的事。

“当然,也可以把他弄死。”

在她的目光下,他也抽了那烟盒里的一支烟。

两指夹的细烟对上她烟的火,而后,视线直白与她的对上,“凡是让你不开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两根烟尾遽然迸明猩红橙光,快速而瞬时在却盏眸底滚过一遭,火光短盛,却好像烧到了她的脉搏。

猛地一停。

她没想着要Leo的命,她也诧异,他可以心狠到这个程度。

“要人命是犯法的。”却盏好意提醒,烟移到唇边浅浅含住,轻咬着,烟入了喉之后继而退开,“谢先生这么高的地位倘若再坐上个几年牢,等你出来了,我恐怕早就带着你名下的所有财产远走高飞。”

后靠背,轻扬随心道:“离婚协议甩给你,各不相干,分道扬镳。”

“我们会一起下地狱,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把她的假设完全否定。

无论生和死,他就没想过和她分开。

却盏突然有种鬼上身的错觉,“做你的梦。这世间的乐趣儿我还没玩够呢,真有哪天要在黄泉路上走一趟,你也得死我前边儿。”

谢弦深:“我死了,谁来爱你?”

却盏音细淡哼:“我不缺你的爱,也不在乎。”

她就是一副要跟他斗到底的模样,喜欢值几个钱,爱又值几个钱?

心涧涌入其他躁冗情绪,却盏两指夹走烟移开,怪谢弦深说的这些没营养的话,搞得她抽烟兴致都碎成了沫子。

细直的烟身顶端微微凹了一块点点印记,水滴似的,有点明显。

谢弦深侧眸注意到,她红唇翕张之下的齿间有颗虎牙,像针状,扎刺一般,笑的时候,那颗虎牙会时显时隐。

他什么时候觉得她这颗虎牙很可爱?

记不清了。

但他记得,和她接吻贴唇换气时,这颗带了点小刺的虎牙会轻轻滑过他舌尖,咬在他侧颈会渗出血,像极了猫的尖牙。

“却盏。”

他冷不丁地叫了她一声,有姓有名,却盏刚捻灭的烟最后一息尘雾正巧挥散无迹。

她的思绪置之度外,没反应过来,谢弦深已然抬手掐住了她的颈,将她与车内的鹿皮座椅嵌入更紧。

双手控住他的腕子,阻止,推力。

他不痛不痒,“真以为仗着我喜欢你,什么话都敢说?”

她说她不喜欢他,不爱他,现在又说不缺他的爱,不在乎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