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宗嗯,没真让她送太远,就在刚才的楼梯口,韩珍握着栏杆跟他说再见,他头也不回,下到底楼。

等候的机关秘书迎上来,“刚接到通知,书记会已经结束了。”

季庭宗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眯了眯眼,“谁去做的记录。”

“小文,新调来的,之前做过江州报高级记者。”

他脸色沉郁,“背景调查清楚,烟。”

那人忙不迭掏出烟,为他护火点上,“秘书长,还回办公厅吗。”

“不回。”他吸了两口,不合口味,又捻了,“你先回家。”

“那您呢。”

他沉声,“别管。”又折返上楼。

韩珍还杵在原地,这里没监控,她又松两颗纽,擦胸前的汗,本来衣服就紧,面料有厚度,她没穿内衣。

季庭宗冷不丁撞见,她挤出的一道若隐若现很深的沟,白腻腻的纯,桃儿似的半圆随着呼吸一颤一颠,摇摇晃晃。

当面点破,她肯定臊得要钻地缝。

他走时轻咳了声,韩珍察觉有人在下一层,猛地一惊,匆忙拉好衣服。

李老板喝得大醉,捅一刀都未必能清醒,韩珍掺着他到门口坐车。

代驾已经到了,一辆深蓝色宝马8系从室外停车坪开过来,韩珍觉得他一只臂膀压在自己肩上的重量,堪比半扇猪。

她走得东倒西歪,李老板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筱涵,筱涵怎么没来?

韩珍有一搭没一搭回他,“师姐下乡采风了,月底就回。”

“下乡?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儿,连席梦思都没有,她怎么能睡得好,就你,你去给她送张床垫!”

李老板扒着车门,从兜里摸出一把大钞,塞韩珍手上,“就现在,买买…买了塞后备箱,我要给她送过去。”

韩珍没握住,钞票洒了一地,她捡起来,咬牙切齿把人往车里掼,“你上了车,我就去买!”

费老大力气,送他进车里,韩珍也坐进去,摸索他口袋把钱塞回。

李老板猛地腾起身,干呕不止,眼看就要吐,那阵仗唬人得很。

车身都跟着连震带摇了两下。

黑色奥迪泊在马路边,季庭宗坐后座,目睹全程,两道浓眉下压着阴森的眸,面色寒冽。

听不见对话。

两人之间的拉扯,又是甩票子,又是车里乱震,误会跌出。

黄桥问,“首长,晚十点后,高架限号,您等的人还等吗?”

季庭宗收回视线,车厢里半明半暗的光线,勾勒他英挺轮廓,像是淬着毒刃似的,“不等了。”

0019 伶人馆

台里这两天气氛压抑。

省广电局领导找台长单独谈了话,内容不详,若有工作下达,必先召开台内部中层会议。

诡异的是,总编,主任,清闲得很。

韩珍录播完,帮着助理把收集来的发明物件儿,搁到后台展架,分门别类摞了好几排。

架台是她自掏腰包买的,台里起先并不重视《灵光一闪》,受网媒泛娱乐化冲击,别说市台一档半小时的娱乐节目。

多少档与《虞山时界》类似的新闻节目都已停播,销声匿迹。

韩珍花了心思,前期刻意收集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增加看点爆点,配上编导撰写的风趣解说,反响并不差。

主任叩了两下录播室门,“韩珍出来。”

她直觉不太好,台里上下传,台长是挨了直属上级的批评,敢怒不敢言,起因就是文化之夜,传得玄乎其玄,夸大其词,说台长搞邪门歪道,往冠名商身边送女人。

出卖别人的尊严,换取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