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外套,道:“你是怎么过来的?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

白凝连忙拒绝:“不不不,被我公公婆婆看到,就说不清了。”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景怀南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白凝走到收银台结账,果不其然听到景怀南已经付过账的消息。

果然是君子啊。

她一脸的抱歉:“景医生,说好了我请客的,你怎么……下次你一定要给我机会付账,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如此顺理成章为下一次做铺垫。

景怀南温和地笑了笑,一路将她送到出租车上,这才转身离去。

如此不温不火地又吃了两回饭,某天深夜,景怀南忽然接到白凝打来的电话。

半梦半醒之间,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嗓音微哑:“白凝,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直呼其名,态度也比之前熟络了些。

回应他的,是低低的啜泣声。

景怀南清醒过来,坐直身子,语气越加柔和:“白凝,出什么事了吗?你在哪儿?”

瑟瑟的秋风里,她断断续续的哭音越发的支离破碎:“怀……怀南……我没怀孕……我该怎么办啊?我实在不想……不想……”她肝肠寸断,痛哭失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尘网曦光

半个小时后,景怀南急匆匆赶到白凝所在的位置。

女人坐在酒吧门前的长椅上,酩酊大醉,长发散乱,不施脂粉的素净脸庞上遍布泪痕。

她斜倚靠背,红唇张张合合,正在无力地拒绝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男人的纠缠。

男人见她不胜酒力,色胆包天地伸手去摸她的小手,她的反应速度很慢,险险躲开,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态。

景怀南快步走过去,罕见地生出点儿火气,不太客气地将男人推开,护在白凝身前,充满警告意味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见事情不成,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离开。

景怀南刚刚转过身,就被情绪激动的白凝抱住腰身,放声大哭起来。

她绝望的眼泪洇透他的毛衣,沾在他的皮肤上,先是湿热,很快便转为冰凉。

苦海沉浮,自渡尚且不暇,又哪里来的能力与天真,妄图去渡别人呢?

景怀南所能做的,也只有唏嘘同情,与徒劳的安慰。

他双手分于两侧,微微上举,并不触碰她轻颤着的身体,声音温暖干净:“白凝,别哭了,想开一点,你还年轻,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白凝用力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话:“我今天早上……用试纸又测了一回,还是一条杠……我婆婆说……她说……是我和那个人的……次数太少……还嫌弃我不听话……”

“然后,今天晚上吃完晚饭,她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那个人……领到了我的房间……我哭着说我不愿意,求我老公阻止他们,可我老公……我老公竟然装傻,躲出去了……”她仿佛回忆到什么极龌龊极恶心的事,捂住嘴干呕起来。

景怀南紧紧皱了眉头,犹豫几秒,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轻拍几下,帮她缓解不适。

白凝应该是出来得急,身上只穿了条单薄的裙子,这会儿哭得眼尾和鼻子通红,脸颊却冻得青白,分外惹人怜惜。

景怀南脱掉外套,披在她肩上,看她这副情绪激动的模样,也实在说不出劝她回家的话,只好道:“外面太冷,你先上我车里暖和暖和,天太晚了,我送你去酒店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白凝有如惊弓之鸟,摇头道:“不行的,我用花瓶砸伤了那个人的头,从家里偷跑出来,他们一定在到处找我,酒店不安全……而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