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是不要久留,下次也不要再来了。”我冷脸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薛景仁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流连。
他忽然伸手摸上了我的脸,我一时不察竟被他得逞了,他声音低沉道:“你美的惊人,比以前更甚。”
我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了他的桎梏,淡淡笑了下:“殿下也比以往更意气风发,看来所图谋之事也已十之八九了。”
他这次露出了一点真心的微笑,仿佛当年那个一点点小事都要跟我分享的自得神态:“近来比较顺利,听闻你消息孤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小暮,这一切孤都要跟你共享。”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然后呢,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了吗?”
他神色莫名的看了我一眼:“你还想要什么?都告诉孤,我定叫人为你寻来。”
“这话我以前就说过,现在我再说一遍。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他见我丝毫不为所动,问:“如果我不呢?你还会和当初一样,一把刀刺向我吗?”
他不说了我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那还是我小产过去没多久,他来看我,那阵子我情绪特别不稳定,看谁都像看愁人,雨落和云梦都受了我不少磋磨。
我见到他更是激动,没说记几句就吵起来了。
他一直试图安慰我: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听到孩子更是发疯,掏出父亲留给我的刺刀就冲向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被我得逞了。
刺破的位置倒不是很紧俏,只是不知为何那医正给下重了药,竟让他高烧几日不起,差点酿成大祸。
那次的祸事他闭口不提我的名字,竟被他遮掩了过去,也彻底成为我们之间的心结。
“不,这次我还有一把刀,刀尖那一端是我自己。”
他定定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拂袖而去,他太了解我了,我一向说到做到。
可他也太不了解我了,毕竟早已隔了这么多岁月,谁又还是原来的自己呢。
他不是,我自然也不是了。
大仇得报在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刻放弃。
北边很快传来好消息,沈家私军断粮了,因为许清河给他们断息了。
沈黛如今发了疯似的全城寻人,放言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许清河临走前还摆了她一道,他杜撰了个住处为圈套让沈黛钻,对方果然中计了。
她带人抄家的事立刻被上报,正巧她家郊外的庄子出了个人命,这事情还没处理完,北方的沈家军因为饥荒闹了动乱。
一牵发而动全身,沈家轰然倒了。
在陛下的雷霆手段下,竟真的审出了当年的真相,原来我们桑籍真的毁于沈家私军,就是为了让沈黛入东宫,毕竟只要桑籍灭了,我拿什么身份做太子妃呢?
沈家全部下了大狱的那天我去看了,回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
我梦到我爹娘来看我,一直让我回家去,这里冷。
我这一病就病到了春日,大好已是初夏。
我收拾了行李就回了桑籍,雨落也跟着我。
我们一路走一路玩,到了桑籍已是隆冬。
我没想到迎接我的人是钟言,他站在城门口望着我笑:“恭迎暮公主。”
春天又要来了。
我的春天,还有桑籍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