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缊从未将这些事情告诉过她。
她问起时, 他也含糊其辞或者换个话题搪塞过去。
从陌生的街道飞驰而过时,姜吟也被一种?陌生、复杂的情绪侵蚀了好一会儿。
非要?说?的话,顾时缊对她是好的。
可她到现在依旧觉得, 他们?之间充满着一股, 无法完全坦诚相?待的距离感?。
姜吟又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想追问他。
或许在他的心中,她甚至,暂时还没有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现在,她从贺隽口中听闻这么半分?故事的时候,更多?的情绪不是自我的心酸。
而是心疼。
顾时缊,不爱她没关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真的过得不好。
这七年来, 她因为他不喜欢自己难过着,却没想到现在她更难过了。
只因为他过得不好。
贺隽说?出的话都当玩笑轻松带过, 姜吟也能猜到…
在那些年里,顾时缊绝对?经历着话语根本无法描述的心酸和辛苦。
那时,顾时缊不过也才十?九岁。
他骄傲又倔强,一定不愿在父亲鄙夷的目光中认输, 不愿被任何人瞧不起,就?算碎了骨头,也要?往前爬。
只是刚才在警察局呆的那么一小会儿,姜吟就?已经觉得不舒服了, 而且她这件事说?来也小。
那他呢?
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等?待的时候,会觉得孤独吗…
澳洲的五月不算冷, 只是有些许凉意, 但姜吟这会儿却觉得冷到自己要?盖一整床毛毯。
贺隽抽完烟,把窗户关上, 也熄了星火。
澳洲的夜生活不比国内,这个时间外面已经没有人,回去的路程静谧到像在无人区。
小助理已经靠着旁边睡着。
她今天也累了。
姜吟沉默了许久,忽然对?贺隽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他这么晚了,还来接闯祸的他,也谢谢他,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她看向窗外。
听到贺隽播放了一首很轻的音乐。
“顾时缊爱听这首。”
这首歌姜吟记得,是以前午睡时,她硬要?抢顾时缊的耳机,要?分?走他的一只。
顾时缊总会给她放这首轻音乐。
很舒缓,也很治愈。
夏夜晚风和蝉鸣。
还有风吹动树叶时,伴随着的淅淅沥沥的小雨。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漫天的萤火虫,听风铃轻轻碰撞发出的脆响。
她都还记得,第一次听时,她烦躁的心情得以舒缓,迷糊醒来问他:“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顾时缊轻轻翻着书,他的回答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响一起传来:“我们?都会在喜欢的事情里变得可爱。”
姜吟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说?,但在这首歌里,稍微安静一些了。
回酒店的路程,比她预想中要?远一些。
姜吟听着这首轻音乐,竟然没多?久,也昏昏沉睡而去,只是睡时做了很长的梦。
梦到过去,她冲顾时缊发火的每一刻。
她总是回忆、总是记得自己对?他的好,却忘了,自己也有很多?对?顾时缊不好的时候。
每一次吵架,她总是喜欢把话说?得很绝对?。
“我果然,最讨厌你了!一点都不温柔,也一点都不体贴!”
“你真的,令我觉得很恶心。”
“顾时缊,走了就?别回来。”
“我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