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摸摸他的脸,冰凉,嗔道:“还说不冷。”

拉着他往屋里走:“怎么想起来堆雪人?”

徐离陵:“关熠说,你小时候总喊着下雪时要堆个雪人。但书院里有学生,积雪总是很快被扫干净,你爹也不允许你玩雪。”

莺然:“嗯。”

她牵着他到屋里,先搓搓他的冰冷的手,而后倒杯温水给他慢慢捂热,免得一下子又冷又热长冻疮。

不过他会长冻疮吗?

莺然回想了下,似乎从没见过他长。

徐离陵:“他说他带你偷跑出去玩雪,堆雪人。结果你堆了个底儿便嫌累,他说你不是要堆雪人吗?你说又冷又累,突然觉得不堆也可以。最后还是他帮你堆的。”

确实如此……

她就是这样的人啦,如果太累太艰辛,她做了也不会开心,何必去做呢?

莺然有些羞囧,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问他会不会长冻疮的事。

他道:“不会。”

莺然便直接把他手拉到炭炉上烤火。

省事儿了。

徐离陵接着道:“他说今日雪大,要给你堆个雪人。”

莺然:“那怎么你跑出去了?”

徐离陵:“我帮你堆。”

莺然笑出声,抬眸看他。

他神色平平,全然看不出,他这样小心眼,关熠帮她堆个雪人都不乐意。

莺然搓搓他的脸,用手捧着帮他捂,调侃:“外边这么冷,他爱堆就堆去。你一个凡人书生,少掺和。”

说话间,关熠回来,将院门带上,听见莺然的话,高声道:“哦,他是凡人书生,那我是什么?水里脆弱的鱼。”

莺然被关熠逗笑:“我可没这样说。”

关熠嘁了声,回来继续堆雪人,问赵衔月和莺然说了什么。

莺然含糊带过:“总归她跟我不是一路人。”

徐离陵也要去堆雪人,莺然拉了他一把,没拉住,随他去了。拿了挂在堂屋里预备临时出门披的大氅给他披上。

关熠一副牙酸的样,对莺然道:“若非昨夜她死乞白赖,和我说她有奇遇,有要事提醒你。我才不带她来见你。”

而关熠之所以信赵衔月这番话,自是因赵衔月在张复弦这件事上所做的准备与预判。

莺然点头了然,坐在屋门口看他们堆雪,和关熠聊起闲事。

关熠嘻嘻哈哈地与她说笑,唠了他这一路走来的趣事,又聊聊秦焕与许秋桂,还说起了莺然“莺莺”乳名的由来。

这由来莺然从不曾听秦焕与许秋桂提起。

这会儿听关熠说,方知原是她娘那会儿读了《莺莺传》,想给她取名秦莺莺。

她爹怕寓意不好,恰好她出生正是春日里,便给她取名莺然。但乳名还是唤了莺莺。莺又称青鸟,有幸福与希望之意。

而这《莺莺传》,说起来也是个鲜有听闻,但改编版本都耳熟能详的话本是那《西厢记》的母本。

莺然曾看过。

不过没想到,许秋桂那样平日里更宁愿做女红也不愿看书的人,原来也会读话本。

闲话半晌,时辰不早。

雪人堆好,关熠有灵气罩身,不染尘雪。

他看看同样堆好雪人,已走回檐下的徐离陵。

再看看正在为徐离陵擦被雪浸湿的袍发,低声嗔怪:“叫你别去,你哪能和修道的比……”好似真把徐离陵当个凡人书生的莺然,摇头轻叹一息。

莺然闻声转眸,问他:“你怎么了?叹什么气?”

关熠摇头晃脑:“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莺然意有所指:“你放心。”

关熠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