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基本一路无话,唯二的两次对话是与发布会和婚礼有关。

发布会临近,却盏想买新的衣服出席此次发布会,谢弦深理解她表达的是没有新衣服穿的意思。

回想起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她的衣服占衣柜空间比的百分之八十,余下的那百分二十,她还要抽走百分五的手续费。

放置空间一再缩减,导致他的衣服没多少地方放。

“卡在你手里,想买什么尽管买。”

却盏理解为这是他对昨晚那件事道歉的方式,她不接受,“谢总,如果你是对昨天事情的道歉,再真诚一点,我兴许就不生气了。发布会,还有婚礼的戏,我们继续演。”

谢弦深单手控在方向盘,靠背,搭臂,姿态随性且具矜贵,垂在车窗边沿的左手无名指指骨敲了敲,漠然气场。

“你说。”

很简单。

却盏目视前方,叠着腿,双臂环在胸前,“今天晚上我逛完街回来,你再当一次司机。”

她喜欢这种使唤他的感觉,像呼风唤雨。

末了,却盏盱眙对上后视镜里他的眼睛,“我很公私分明。”

她才不会让自己吃亏,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这个仇,不报回来她心里都不解气。

……

“你真这么对他说的?”

寻盎涨见识了,“裴墨和谢弦深是一个大院儿的好友。他跟我说过,谢弦深的脾气,可不是谁都能驾驭了的。”

却盏淡淡回驳,她太清楚自己的评价了:“你忘了?我也不是好对付的啊。”

“败给你了……”

寻盎笑言,话说到一半停住,其实后半句话是你们夫妻俩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生绝配。

却盏说有电话进来,阿绛打来的,她点点头,闭麦。

“怎么了阿绛?”却盏接听电话,听对面从绛的声音不是很好,隐隐带着哭腔。

从绛说,她的父亲给她打电话是想让她帮帮继妹的就业问题,继妹今年快要大学毕业,实习完要把工作定下来,看看她这个当姐姐的能不能帮上忙。

这算是客套话了,父亲说这些只是想让从绛软下心,他女儿的就业问题,她身为姐姐必须要给妹妹兜底。

却盏从高中认识从绛,一个安静内敛到被欺凌的人,原生家庭必然不好。

从绛十岁时父母离异,母亲身患重病不幸离世,抚养权判给了父亲,父亲再婚后与继母孕有一女,虽然她随父姓,可毕竟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在这个家里,她自知自己才是最大的外人。

父亲和继母对她时好时坏,觉得她有用能帮上忙,笑脸迎合;觉得她没用拖后腿了,饿她一天都不给一口饭吃。

高考改变命运让她逃离原生家庭,遇到却盏,工作稳定,可现在家人找到她,知道她出息了,在京城混出个中医名头,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当过河的桥、摇钱的树。

从绛大学时没积攒什么人脉,真心朋友也只有却盏和寻盎。

她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

“盏盏,你、你能帮帮我吗……”从绛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阿绛,你别哭。”

人脉,却盏有的是,一个工作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我可以帮你妹妹,但你不能一味地纵容他们索取你。”

“你按照我说的准备一份合同,以这份合同为界限,解决完你妹妹工作的事情,以后再有什么事,让他们该找谁找谁,别再来找你了。”

“……好。谢谢你,盏盏。”

“看你神情这么严肃。”寻盎在旁边听不到对话内容,云里雾里,“和阿绛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