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不久后家仆通报,说白易烟前来。

燕暨正在赏荷花。

昨夜大雨,塘中荷花大半打得零落,不堪一赏,好在做成盆景,也有几分雅趣。

枝叶插于盘中,一花苞,一半开,已经被昨夜大雨打得零落,花瓣透出绯色。荷叶有尖角,有半卷,有全开,茎如翠玉,亭然出水。整盘插花高低错落,雅致清逸,就连残荷都多了几分寂寥的清艳。

他惯于持剑的手落在半卷的荷叶上,只是微微用力,就点得荷叶簌簌颤动,水面泛起涟漪。

家仆等待吩咐,子宁看向燕暨,却见他只顾着用手扶那荷叶。

他不说话,没有人说话。

子宁有些恍惚。对于白易烟的到来,她并不觉得意外。她早清楚白易烟对燕暨的意图。

若说家世,他们是足以匹配的。上回在断脉山,白易烟还曾和燕暨私下说了话。再者,燕暨或许也不是完全无意的,他从前并不曾跟女子多说过话。

白易烟,还是头一个他愿意多看两眼的女子。只怕是知道了男女之事之后,他便想成家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私底下说了些什么话。

子宁抱紧了乌鞘剑。剑刃仿佛穿过剑鞘刺到她身上,寒气透骨。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燕暨扶稳了荷叶,才道:“子宁,看。”

漠北燕家再势大,也不能改换天候,命令百花齐放。春桃夏荷,秋桂冬梅,四季百花,一季有一季的颜色。

他想和她共赏。

子宁走到他身边。

看了看那颇有些诗意的凋零花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主人,白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