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哪个生病的人比你还能折腾。”沈京惟淡淡说着,把粥舀到聂绾柠嘴边。

聂绾柠咽下一口,不满道,“你试试连喝几顿白粥?”

沈京惟漫不经心地纠正她,“你只吃了两顿,还有,我连续喝过半个月。”

哦,她忘了。

聂绾柠的药水有两袋,那名扎针的护士巡查路过,见此情景,便对着她打趣。

“姑娘,你男朋友长得帅,对你又好,可得看紧了。”

聂绾柠扯了扯唇,回以干巴巴的一笑。

待护士走远,沈京惟意味深长地侧眸,“不否认?”

聂绾柠靠着椅背望向天花板,“怕越解释越黑,被误以为我们是不正当的关系。”

沈京惟丢给她纸巾擦嘴,将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睡吧,挂完了我叫你。”???

……

晚上九点,聂绾柠从医院回到家。

她累得一动不想动,脱下外套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糖水的事自然也抛到了脑后。

沈京惟在厨房烧了水,等再上来,看到的是聂绾柠沉沉的睡颜。

他伫立在床边,以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半晌,垂眸笑了笑。

“你呢,也就生病了最老实。”

说什么都会听,即便不情愿也会妥协,跟撒娇扮乖实际上恨不得气死他的样子天差地别。

可话说回来,他还是更怀念从前的她。

沈京惟动作轻柔地脱掉聂绾柠身上的毛衣,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将外裤也一并脱了,严实地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把保温杯放到床头,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半夜,聂绾柠口渴醒来。

她摸索着打开台灯,一口气灌下了整杯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她暂时没了继续睡的困意,披上睡袍往客房走去。

沈京惟对这里熟悉得很,要是没离开,多半会睡在客房。

但意外的是,二楼的每个房间都空无一人。

聂绾柠站在走廊的栏杆旁,往下张望了眼,发现厨房的灯似乎亮着。

大半夜的不睡觉,闲得慌?

她沿着楼梯走下去,隐隐的,闻到一股甜点的香气。

沈京惟不是在做别的事,只是为了聂绾柠说过,她想喝糖水。

去医院前,他交代了让贺沂去买,结果临近春节,营业的甜品店不多,贺沂开着车将能去的地方都兜遍了,要么没开门,要么没有。

最后,贺沂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沈董,要不您还是扣我的年终奖吧。”

总比大晚上给他出难题好。

于是,沈京惟便自己动手做了。

聂绾柠瞅着摆在料理台上的六七个碗,每个里面都装着做好的糖水,可看上去没一个正常的。

“这能吃吗?”她怀疑地问道。

沈京惟回头看她一眼,“暂时不能。”

“……”

聂绾柠拢了拢睡袍的衣领,“不睡觉,倒腾多久了?”

沈京惟关上火,倒出了今晚煮的第四锅芋头,“你要是真想喝,就听话点等着,别给我添乱。”

行,她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聂绾柠抱起手臂倚在门边,望着沈京惟难得做一件不能顺手拈来的事,眉宇间略有兴味。

万籁俱寂,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飘着丝丝香甜的味道,灶台上煮沸的椰奶咕噜噜冒着气泡。

这样的烟火气,真是陌生又令人留恋。x?

半小时后,当聂绾柠忍不住打哈欠之际,沈京惟终于端给她一碗温热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