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骗我。”他咬住魏邈的肩膀,又舍不得使劲儿,轻轻磨了磨,不断地控诉,“……您还不让我跟过来,说能照顾好自己,我帮您报仇好不好?”

他听话了。

上一次雄虫在他眼皮底下受伤,这一次他甚至不在身边,几个可笑的、A级的雌虫,都敢来围捕他的雄主。

得把他们全都弄死。

魏邈没说话。

事实上,他完全听不清奥兰德在说什么,只感觉都是很熟悉的词汇,至少听了不止一遍,脑子一抽一抽地疼,光怪陆离的梦境和现实在脑海中频繁回闪,分不清到底在哪里。

人在屋檐下。

他默念了一遍这句行动纲领,把他的脸抬起来,含混地吻了吻奥兰德的脸庞,然后一路向下,半晌,面色平静地站起身。

“我要休息一会儿。”他感觉差不多了,没有再回应,径直说,“有点累。”

安抚这个虫子,已经耗费完了他剩余无几的精力。

奥兰德却一把拽住他。

他眼眸红成一片,眼泪成串掉下来,想起上一次受袭时的冷待,内心不断发冷,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仓惶地问:“您要去哪里?”

梦境仿佛和现实重合。

魏邈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我去睡觉。”他回答,挑了挑眉,想起多年的室友情谊,淡淡地问,“你也要吗?”

奥兰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

原来不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下一秒,魏邈便靠在第二军团会议室沙发的一侧,就地取材,随意地拿起一个抱枕,脑袋枕在抱枕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撑着下方的枕芯,睡着了。

?[109]plight(七)

奥兰德:“……”

在军部的会议室里睡吗?

他微愕,眼睁睁看着魏邈躺下去的下一秒,呼吸便逐渐平稳下来,沙发另一侧的位置如约空了出来。

那是留给他的位置。

他坐下,雄虫的脸侧向一边,唇抿起,睫毛覆在下眼睑,闭上那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眼睛、睡着了之后,神色安静,如同一面玉像,仿佛先前刺伤他的话都不是从对方口里说出来的。

身上还留有其他雌虫的血腥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对这种味道略有不满,但很快又被鼓胀的安心感填满,眼眸忍不住弯了起来,吻了吻魏邈的侧脸,又渐渐滑落到他的嘴唇上。

就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好吗?

会议室的门紧紧闭阖,奥兰德并不急着去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务,安安静静地坐在雄虫身侧,盯着雄虫的睡姿,心逐渐落定。

但这样的睡姿,睡太久了,对脊柱会不会有伤害?

他一边想,一边试探性地触探魏邈的精神力,想要戳一戳对方,但很快被弹了出来,雄虫从抱枕上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奥兰德吓了一跳,手骤然后缩,眨了眨眼。

“做什么?”魏邈眼眸清明,注视着奥兰德的双眼,仿佛盯着一件成色还算不错的猎物,语调却懒洋洋的,质问道,“为什么戳我?”

“……我不是故意的,您睡着了吗?”奥兰德拧眉,注视着他,低声建议,“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

雄虫这会儿的状态不太对劲,晚上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他担心会造成长期的、永久的损伤。

得快点儿做检查。

没有雄虫能在不借用外力的情况下,同一时间压制七名已经暴动的同级雌虫,还依然完好无损。

他的雄主身体的调查报告还算健康,刚刚已经完成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但精神力的损耗该怎么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