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3)

那声音熟悉得很,沉沉的,无奈中带着令人安心的醇厚,一股淡淡的松柏味也飘进了鼻腔,宣告半夜闯进他家中的是谁,沈透愣了一愣,狠狠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宋初衡?!”

卧室里的窗帘拉着,一片漆黑,房间门口只有一点从客厅倾洒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宋初衡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搂着沈透的腰,后背压在大开的门板上,将夹在两人胸膛间的作案工具拿走,随手哐当丢到了地板上,回应他:“嗯,是我。”

沈透一颗心落了下来,借着月光抬头,依稀看到宋初衡的下巴轮廓,以及一双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恨恨挣动着桎梏:“神经病,你怎么进来的?”

“我会撬锁。”宋初衡抱紧他,低声说,“特地看你关了灯才上来,为什么还没睡?是不是在想我?”

想个屁,沈透都要吓死了,怒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宋初衡就是想上来看一眼就走,但沈透没睡,于是就颇有些臭不要脸的哑声说,“宝贝,如果你今晚睡不着,可以聘用我当你的安眠药吗?”

第63章 沈透我痛

沈透不是很同意宋初衡的自荐,他有些别扭地想把宋初衡推开,语气僵硬的,一字一顿的拒绝说“不可以”。宋初衡手环着他的腰,脸埋进他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嗓音低磁:“为什么不可以?”

沈透顿觉颈侧皮肤发烫,宋初衡把他抱得很紧,胸膛相互挤压着,严丝合缝,让他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过了一会儿,他很是懊恼地,责怪一般地冷声说:“宋初衡,你为什么不听话。我让你走,你为什么要回来。”

气氛一时静默,宋初衡气息不同于以往的沉重,温热的扑洒着,放肆又克制的用嘴唇贴着他柔软的脖颈,半晌沙哑地朝他说:“透透,对不起。”

又来了,用伪装的,温顺的,没有獠牙的皮囊道歉,表面看起来悔过极了,其实心里诚恳度极低,为了捕猎心仪的猎物,什么都能做,都能说。

沈透每次听他道歉,都得走程序似的先心软一下,再是逼着自己去警惕,去抗拒,猜测这个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宋初衡把他变得很矛盾,他需要花很大的精力去应对宋初衡,于是他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将事情变得复杂化。

沈透知道这不对,这不是他喜欢的境况,这并不自由,他知道,是他自己没有彻底放下过去,才没有那么洒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只有那堵墙被他亲手推翻了,打破了,在他逐渐适应光芒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

可他不敢伸出手,他只想退缩,他不愿意自己揭开伤疤,慷慨坦然的去一点一点的磨损掉疤痕,那样对他来说有些太残忍了,他宁愿捂着伤疤过一辈子。

他很胆小,藏起来,不见光,是他能用的最好的,最有效的治愈方式。

宋初衡的靠近,让他受惊。

他同宋初衡博弈,向来输得落花流水。

宋初衡顽劣得很,总是铺着天罗地网,出其不意,叫他无路可逃,有时还会悔下落定的棋子。他想赢,就必须得把棋谱摸透了,狠狠将宋初衡一军,再扇他一巴掌,叫他不敢再犯。

就像训狗一样,他必须反客为主,占据主导地位。

可那也意味着,他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一条狗没了主人,会成为流浪狗,流浪狗吃不到东西,有三个结局,一是凄凉的饿死,二是发疯咬人,被活活打死,三是被好心人捡走,拥有一个家。

但这个家,不是摇摇尾巴就能得到的。

“宋初衡,”沈透的眼睛,刚好齐平到宋初衡的肩膀,他微仰着下巴,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在薄薄的空气中碰撞着,像在互相拉扯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