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允淮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安慰她,摇了摇头,但池阮却更加难过,怎么会不疼呢?非要强撑着。
血已经快干涸了,池阮拿着镊子和酒精,咬牙看了很久,最终懊恼地低声说:“我......我不敢......”
俞允淮什么也没说,迅速地用镊子把玻璃渣从肉里捻出来,又酒精快速擦了擦伤口,上了伤药,他全程一声不吭,让池阮很有挫败感。
她拉住他接着想要包扎的手,从箱子里拿出纱布,很轻很轻地把纱布放上去,又细心地帮他固定好。
她从沙发旁边拿了一床小毯子,不顾他有些不自在的眼神裹在他身上,低声说:“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他轻声安慰:“你才刚开始,很多人刚开始连动物都不敢解剖,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他抬手,似乎有些纠结,半晌,摸了摸她的耳朵:“再说了,医生也不仅有在手术台上的一种,你不必为了这个责怪自己。”
池阮把桌上的书打开,低声说:“我就要当那种,”她负气补充,“当你那种。”
俞允淮视线转向那本书,池阮确定他看清了,现在上面不仅有他最初看时的批注,还附上了另一种新的字迹。
他有些啼笑皆非:“还真是铁定了心要走我的老路?”
“你才知道?”
“到底为什么玻璃会爆炸?你故意的吗?故意让自己受这么多伤?”
“因为天气有些冷,一下子打开暖风,又被热水冲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躲远一些呢?"
“阮阮,干嘛火气这么大?”
“我一直都这样。”
池阮把药从柜子里找出来,粗暴地递给他。俞允淮低头一看,有胃药,有消炎药,还有防止风寒的,密密麻麻一捧,池阮一边用力地放在他面前,一边冷冷说: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光糟蹋自己。”
她一边凶巴巴地骂,一边忍不住有些抽噎:
“你......你以为你真的很老吗?老到那种程度吗?你.......你见谁和你一样年纪的人吃这么.......这么多药啊?”
他无言以对,他努力藏起的不适,她都知道。他乖乖被她训斥,听话地吃药,眼角有些泛红。
“我要睡觉了!我明天......我明天还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去......去公费旅游呢.......你也赶紧睡,不许在外面吵我。”
俞允淮默不作声。
池阮一边匆忙转身,害怕他看见她不争气的、快要滴下来的眼泪,一边又催促:“你到底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