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就催着折绾回去,“快些,鹤春应该也要找你打听呢。”

折绾好笑着起身,稳稳当当的走回去,足足用了一刻钟。刕鹤春确实是等着她的。今日也不装模作样了,见了她就问,“越王如何说?”

折绾:“越王没说几句话,性子安静得很。倒是袁大人一直在说个不停。”

刕鹤春,“是,越王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

但是两人说起来,也是说得兴起,一夜不睡过的。

他沉默了一瞬,问:“越王是真心想去闽南买地吗?”

折绾点头,“看着很是有兴致。”

她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润嗓子,“我明日还请了袁夫人来做客。”

刕鹤春没当回事。他还一心一意的想着越王,过了好一会才像是妥协一般道:“你去闽南买地缺多少银子,我帮你补全。”

折绾知晓他这是在向越王低头,她便摆摆手,“不缺银子。”

刕鹤春:“那我自己买,你帮我看着买?”

折绾:“不要。”

她似笑非笑,“你也不是真心想买,何必要浪费银子。若是想跟越王冰释前嫌,便自己去说,何必要通过我。”

刕鹤春如今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想,脑袋里面思绪万千,于是连她的拒绝也听不懂了,只道:“先买一万两?”

这是诚心诚意的了。这个数目,更是一笔大生意。

但折绾还是没有心动。她只是笑着道:“不用,我要看完从闽南运回来的所有土和茶叶才会确定在哪里买。你要是想买,自己去看地方志。”

刕鹤春啧了一句:“你可真小气。”

他站了起来,“那你就做大事吧!”

他也有自己的大事。

朝堂哪件不是大事?

折绾:“……”

她起身将门关上了。

正要埋头看书,便听见外头有声音传来,蝉月敲门,进来道:“少夫人,是于妈妈带着川哥儿来给你请安了。”

折绾本能的觉得是于妈妈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她拧眉,“叫他们回去,我这里一直都没有晨昏定省。”

但蝉月小声道:“于妈妈说,是川哥儿想给您请安。”

“阿琰当年也是爱听我说这些。”

折绾本听得好好的,闻言斜眼看过去,将衣裳的扣子一扣,“英国公府内,婆母那边的磋磨你帮不上忙,人情走礼你不懂也不管,被两边母亲逼着要孩子,喝那些乱七八糟的糟粕你不知道,想要诉苦你也听不懂便也只能听你说说外头的事情了。”

刕鹤春张口结舌,便不说话了。好久之后才道:“我不知道这些。我现在知道了,我也很后悔。”

折绾就发现刕鹤春其实很奇怪。他最近似乎很爱在她面前说一说长姐的事情,但说完她怼一怼,他也能马上哑口无言,说一说忏悔的话。

可下次他还是要提长姐。

折绾冷笑,“幸而我是她的亲妹妹,你若是换个妻子,还能在人家面前这般直接说?”

她喝下一口热茶,似笑非笑,“你要是想对长姐忏悔,便去对着她的坟墓说,对着川哥儿说,何必对着我说。”

刕鹤春讪讪起来。他确实是觉得心里难受,他也只能跟折绾说一说阿琰了。

折绾替阿琰骂一骂他,他心里就好受些。

折绾也想明白他的心思了,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第一次将心里的话骂出来,“蠢东西!”

第二天赵氏叫她过去问刕鹤春可消气的时候,她便道:“鹤春说您该去长姐的坟前忏悔才行。”

这话潘夫人很不赞同,却愿意跟她说说自己为什么不赞同,说着说着,竟然喝了好几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