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说完了,她要去重阳节的衣裳首饰也搭配好了,一转身就发现他的一双脚把整盒桃花粉用了个干净。

第二天刕鹤春还从太后那里要来了许多宫里的膏粉,足足一盒子,都倒在了她的妆奁里。

“喏,用吧。你不是喜欢探寻这些么?那就跟最好的学。”

他欢喜的道:“不知道是不是涂了那粉,今日的脚出汗少了你这里还有没有好用的?我也涂抹一些。”

折绾看着桌子上被他倒的一团糟,翻的一团乱,深吸一口气:“何必要学妇人的手段,用妇人的东西!”

升哥儿凑过来哦哦哦的大声笑,“川哥儿,你要换张床,以后是要跟媳妇一起睡的,要大一些才是。”

川哥儿狼狈而逃去换衣裳,升哥儿跟进去,“那以后咱们两个还睡在一起吗?”

川哥儿迟疑,“不行吧?书上说,夫妻是要同塌而眠的。”

升哥儿:“怎么不行,你父亲母亲也没有住一块,我父亲母亲也没有住一块啊。”

川哥儿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愿意失去升哥儿,只能答应:“好啊,那以后还是咱们两个睡。”

莹姐儿听得翻了个大白眼,“你们磨磨唧唧的!我要去找大伯母玩。”

她去别有人间里翻鲜花饼吃。吃完了撑着头,撑着手在桌上小声问:“大伯母,我以后也要嫁出去吗?就像慧姐儿要住到咱们家里来。”

折绾犹豫着,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上辈子没听说莹姐儿定亲。宋玥娘不止一次两次抱怨刕鹤悯不靠谱,“莹姐儿都多大了,再不定亲,好男儿都被定完了!”

过了两年,又道:“哎,我现在是真愁啊,还不定亲,已经没有好儿郎了。”

再过两年,她已经不提此事了。她觉得提起来颇为羞耻,“川哥儿都成亲了。”

但当时折绾自己已经陷入了万般痛苦之中,根本没有精力去听她说莹姐儿的事情,所以对此事倒是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莹姐儿从离开京都到自己去世,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定亲。

这辈子长在京都会早早定亲么?上辈子又为什么不定亲呢?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等你大了等你大了,就知晓了。”

莹姐儿:“哦。我好想长大啊。”

长大了之后,她要去做好多事情。

她写信给雁雁姐,“川哥儿要定亲了,但他还是要跟升哥儿一块睡。我就在想,你定亲之后也不能跟我分开,也要在一起睡。”

大家都是跟亲近的人睡的。

她就跟大伯母睡。

宋玥娘忙了一日,回去没瞧见莹姐儿,第一个念头就是叹息,“怎么,又去大房了?”

宋妈妈点头,“是。”

宋玥娘埋怨,“我这般忙,她还不在家里等我,我好想她啊。”

宋妈妈:“那就去接莹姐儿回来?”

宋玥娘摇头,“不行,过年了,四处还要走动,我忙得很,哪里能歇息,回来了我也陪不了她,还是要大房的那个陪吧,我瞧着她对莹姐儿也是真心实意的。”

宋妈妈劝她,“您也该给大少夫人做些事情,她多悠闲。”

宋玥娘却不肯,“掌家权只有在我自己手里才放心。”

终于承认了。

她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情绪的。但当他承认此事,承认是他的问题,她突然有些怅然起来。

怎么那么傻乎乎的,吃了那么多年的药还不敢让他去多看一次大夫呢?

为什么要难为自己?怎么就觉得一定要生个孩子出来人生才算是完整呢?

她稳稳的坐着,将手里的茶喝完了才道:“那你先喝药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