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听了,也不想再去回忆那些过往。

这一切本就不是刕鹤春的错。

他保家卫国没错,他守护大齐的百年昌盛没错,他爱她,也没有错。

有些事,是上天安排命中注定,有些事,却也仍是可以凭借他们自身去改变。

若是不经历前世,折绾一辈子也不会知晓这个男人对她藏在心中的深爱。

若是不重活一世,折绾也许永不会知晓,旁人不行,仅有刕鹤春是她奔赴的方向。

如今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不同于前世的结局,一切付出终得回报。

八月二十。

边关北城重建完成。

刕鹤春留下一批玄北军镇守边关,命副将朱石率军班师回朝。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出城后和大部队分道扬镳。

马车中,一身藕粉色纱裙的少女被身旁高大的男人喂着香甜多汁的水果。

她小嘴塞满,腮帮子鼓起微微的弧度,嘴里却是还在含糊不清地问:“你不随军回京当真没事吗,若是这般乘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岂不是大半年都回不了上京。”

刕鹤春自然而然伸手,示意折绾把吃完果肉的果核吐出来。

折绾嫣唇微动,嘴里吐出果核在他掌心,还仍旧仰着头看他等待他的回答。

刕鹤春转手扔掉果核又喂了一颗葡萄到她嘴里,才淡声道:“能有何事,放心,不管大半年亦或是一年后回去,该有的赏赐他一分赖不了我的。”

心中那点小心思一下被刕鹤春猜了个透,折绾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嚼下这颗葡萄,灼灼目光却还仍旧看着他,像是还想再吃一颗似的。

不过刕鹤春扬唇了然道:“嗯,也少不了你的,我欠夫人五万八千两白银,我记着呢。”

折绾小声纠正道:“是五万八千三百二十八两。”

话音落下,马车内却是没得欠债人应声的承诺,仅有折绾唇舌被堵住的低喘声,欠债人以一记深吻先行带过了他的债务。

九月初三。

马车抵达烟南。

从上辈子算起来,折绾已是十多年未再回过家乡了。

这辈子再见母亲时,折绾还未想起失去的记忆。

如今再见那间已无人居住的屋宅,叫她一时间感慨万千。

看着处处留有自己生活过的痕迹的小屋,折绾轻声问身旁的男人:“阿鹤春哥哥,你来烟南时见到我母亲,她……可是遭了很多苦?”

落了灰的屋宅看上去荒凉又落魄。

刕鹤春沉默了片刻才缓声道:“我来时,那个人拿着刚到手的钱正要出门喝酒,你寄出的信被那人随手仍在门边,母亲无力阻拦他,却是捡起信件宝贝似的收了起来,你寄出的信她都有收到,并非不想回信于你,只是她那时没有办法给你回信。”

刕鹤春没有细说,折绾却是能想象那般画面。

她寄出的信毫无回音,她寄回家的钱财却被那个人独自占有拿去喝酒寻欢。

折绾忽的想起前世刕鹤春第一年远行归来后,她背着刕鹤春偷摸出府给母亲寄了些钱和一封信,回府时正好被刕鹤春撞见。

如今想来,她那时压根不擅掩藏,心虚得叫人一眼就看得出做了亏心事,刕鹤春却是沉默不语,没有过问她任何话。

想来那时刕鹤春便已是知晓,她寄出的信件和钱财不会得到回音。

他前去烟南狠狠惩治了那个男人,却没有办法将她的母亲带回,也不知如何向她开口,她已无法再见到她母亲的事实。

或许不知实情便是最好的保护,刕鹤春用他的沉默换来了她前世仅剩不多的心理寄托,让她一直有着与母亲重聚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