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绾眸光一颤,像是有一瞬被戳穿心事的心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敛下眉目羞赧了似的,忙摆手道:“我是说与你在同一处屋子,我睡外面的坐榻也行的。”
刕鹤春有片刻沉默,眸底神色意味不明,叫人不知他此时在揣摩着什么。
好一会后,他才再度开口:“我暂且还要处理些事,这屋子沾染了血迹你一人睡这岂不更是害怕,已经无事了,你且回屋歇息,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
折绾好似意料之中会被拒绝,几乎没有半分迟疑地点了点头,模样很乖,全然没有要继续纠缠的意思。
只是她迈动步伐前,又忽的抬眸看了刕鹤春一眼,眼尾微扬,眸光轻颤,缓声道:“还有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刕鹤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折绾已快速转身迈步离去,模样匆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几步走到门前,又忽的顿了一下,背对着屋内小声道:“别忙太晚了,早些休息,那我先去睡了。”
直到沉寂夜色中清晰传来隔壁房间关门的声响,刕鹤春才彻底从怔愣中回神。
但心下却莫名躁动了起来,那抹早已散去的柔软回忆又再次席卷而来。
好似还带着温热的幽香,丝丝绵绵,缠绕心尖。
思绪有一瞬回炉,她顿时又皱起眉头浑身紧绷地防备起来:“你刚才唤我什么?”
防备视线中的男人冷淡禁欲,从内而外渗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和方才印象中那声声低柔的亲昵呼唤违和地割裂开来。
若是此前并不知钦春在何处或许还并不能深刻理解,可昨日刕鹤春告诉她钦春与烟南相距较近,那一带的风俗她便多少能够理解了。
毕竟,若是母亲当初没有将她从烟南送走,或许等待她的便是和孟圆一样的命运。
难怪孟圆看似毫无恶意,却又明目张胆地接近刕鹤春,她或许当真没什么坏心思,只觉给谁做小不是做,若是能在将军府留下,便也不必再回去面对那般命运了。
昨日的饭席,或许就是她最后准备要做的一次争取,但刕鹤春并未给她机会。
折绾不禁有些唏嘘,动了动忍不住问道:“那孟姑娘这回回到钦春,可是会……”
刕老爷子打断她:“那哪能,我安排了了送圆圆,这事我不知晓便罢了,知晓了,自不能让那家子胡来,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嫁谁不好,嫁给人做小,到底是我刕家表亲,这些年虽是来往不多,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放心吧,这回我派的人去了钦春,便想将这事给她摆平了,再好好择一良婿给圆圆。”
折绾刕言也跟着松了口气。
聊过此事,刕老爷子顿了一瞬,又开口问:“绾绾,这几日身子可还好,回了上京可有想起些什么?”
折绾看了眼刕老爷子担忧的神情,还是低下头摇了摇头。
对于那些旁人所说的记忆她想不起分毫,甚至自己脑海里本身就存在连贯的记忆,平日若非旁人提起,或是和现实出现某些偏差,她几乎要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失忆过。
刕老爷子再次叹气,过了会才道:“无妨,我只是担心若是阿鹤春之后离家久未归,你想不起你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会觉得寂寥罢了,但或许想不起那时的记忆也是件好事,免得你又心下害怕。”
折绾问:“将军是同您说了吗,要去烟南一事?”
烟南一去路途遥远,但以刕鹤春赶路的脚程应是也只需三个多月而已,其实对于折绾来说还算比较习惯,自不会有刕老爷子所说的寂寥。
“哦,烟南啊,那个是自然的,你家中事我有所耳刕,不必担心,你既是嫁进了我刕家,你的家人便也是刕家的家人。”
听刕老爷子这番话说来,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