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绾起身的一瞬,刕鹤春才赫然回过神来。

“回、回上京吗?”

“去江州!”

金银珠宝,荣华富贵,怎不算喜欢,甚至是喜欢极了。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能将刕鹤春当财神爷供起来,只要他按时吐金币,她保准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就连他那位前世爱而不得的心上人,她也能铆足了劲给他加油助力。

可是,这尊财神不往她家门里进。

刕鹤春赫然一记冰冷的眼刀射来,吓得士兵脖子一缩,拔腿就跑。

“我这就去集合兄弟们。”

客栈门前吵吵嚷嚷着,刕鹤春沉默地站在马车旁久未有动作。

刺啦一声皮肉划破的声响,伴随着来人猝不及防的闷哼声。

周围氛围骤变,有人低呼:“不好!撤!”

看不见的走廊上瞬间凌乱脚步声四起,刕鹤春抬手擒住被他刀伤的人的后颈,那人闪身欲要挣脱,却又是被干净利落一刀直击他腰腹。

鲜血喷洒,折绾看不清轨迹,只觉自己脚边都沾了热血。

她瞪大眼眸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剧烈地喘息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直到门前动静骤停,有人拿着烛灯大步奔来。

禅房门前,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排而站。

刕鹤春紧绷着面色,一双沉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叫人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折绾却是眉眼含笑,嘴角不自觉上扬着,被微风吹动的胸前发丝也好似在漂移着喜悦。

第47章

“头儿,外头那个女的怎么处置,直接吓晕过去了,连药都省了。”

随着一声拍在后脑门上的闷响声,有人道:“什么那女的,那是知府的三小姐,还不赶紧把人好端端送回府上去。”

入夜。

折绾沐浴后自觉地从衣柜里将被褥拿出来铺在地上。

刕鹤春回屋时,屋内仅留有一盏昏暗的烛灯照亮,屋子一角的地铺中被褥凸起一个人的形状,小小一团,像是侧卧缩着身子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目光扫过屋内唯一的床榻。

半晌后,他微不可刕地轻叹一声,迈步走到床榻前却并未上榻,反而只拿起榻上的枕头又转身朝着角落的地铺而去。

折绾累了一整日,一点也没有屋中还有另一名男子的警惕感,沾了枕头没多会就将要沉睡。

耳边听见迈进的脚步声时,她半梦半醒地动了动身子,但没睁眼。

直到那脚步声确切在身边停下,她意识有些许回炉,眼眸迷迷糊糊睁眼一条缝,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刕鹤春正居高临下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折绾看得并不清晰,甚至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像是以往自己在深夜入眠时,被突然回府的男人默不作声吵醒似的。

她下意识嘟囔着:“你回来啦……”

刕鹤春一怔,眉心不由微蹙起来。

折绾呢喃得自然,甚至在出声后似觉安稳地小幅度蹭了蹭枕头,而后又要睡去。

那模样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习以为常,毫无防备。

难不成她当真成过婚,如今已是个寡妇?

刚才是错把他当成她已故的丈夫了吗?

刕鹤春默了一瞬,又为自己无谓的猜测感到可笑。

她看着年纪小,举手投足间也实在不像已成过婚的女子,更甚她是否成过婚又是否当真是个寡妇,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刕鹤春唇角微动,用手上拿着的枕头戳了戳折绾的额头:“起来。”

折绾本也没再睡得沉,头顶传来动静,有些迷茫地睁眼看见刕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