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疼吧。”折绾眸中有光,视线却好像透过眼前的刕鹤春穿梭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未曾见过前世刕鹤春因腿伤疼痛到难忍时落魄模样,却曾在门前听到过他隐忍到极致却仍是无法完全掩下的沉闷痛呼声。

能让那个向来沉稳克制的男人疼痛至此,甚至需要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门中承受,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痛苦。

默了一瞬,折绾敛目缓声补充道:“如今既是有陈军医治疗你的腿伤,但我想这药膏应是能帮你缓解些许痛苦,所以刕将军可以收下吗?”

折绾说得真诚,心里却是万分不舍。

那药膏花了她五两白银,是她当时手臂有伤时,为避免自己白皙手臂留疤,才咬牙狠心买下的药膏。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刕鹤春下次若是再送她不能当掉的礼物,她定是会呕死的。

殊不知,眼前的男人怔在原地,心跳有一瞬漏跳了一拍,而后隐秘地藏在胸腔下彻底乱了节奏。

刕鹤春唇角微动,好似不甚在意,手掌却已收紧彻底将小圆盒握在了掌心中。

“多谢,折姑娘有心了。”

折绾刕言黛眉微蹙了一下,撅着小嘴抬头瞥了刕鹤春一眼。

他明明就挺感动的,竟还这般生疏地唤她,白日里那一声亲昵的呼唤就像是错觉似的。

药粉撒上时有刺痛感令她蹙起黛眉,嘴上嗓音微颤着回答他:“我自烟南而来,去江州投靠表亲。”

刕鹤春点了点头,心想着他此前便觉得折绾的口音不似这一带的人,原来是烟南。

此地前去江州还得十天半月,她一个女子独行上路,怕是不太安全。

得到了答案,刕鹤春正思索着是否得闲送折绾一程,便刕折绾缓和了嗓音正色道:“该我问了,对吧?”

刕鹤春回过神来,大抵已在心中有了决定。

折绾既是不在云台镇居住,他也无需替她置办宅子,她在江州与表亲同住,那便送她一程,将她平安送到表亲家也算是还了恩情。

她若问是否顺路,那便顺路吧。

刕鹤春微微颔首,刚有动作,折绾忽的直起身子凑近道:“你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刕鹤春微张的唇角顿时僵住,瞳孔缩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该是问他是否顺路吗。

话题跳跃太快,刕鹤春不自然的面色再次攀上。

折绾却是一脸平静,仅有眸底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闪过:“我本就想问这个,上回问你你便没有回答我,这回说好了,一人一问,皆要回答。”

刕鹤春微眯了下眼眸审视着眼前的少女,显然因被算计而不悦。

片刻后,他才双唇微动,沉着嗓音简短回答道:“没有。”

“当真?”折绾顿时眼眸一亮,满脸欣喜藏不住。

对上刕鹤春毫无波澜的黑眸才想起他已是回答,她便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了,便道:“该你问了。”

刕鹤春沉着脸色赫然起身:“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姑娘早些歇息吧。”

说完,他提着椅子归还原位,转身就走。

折绾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将要走出帐子,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那你,究竟顺路吗?”

刕鹤春脚下步子一顿。

压根不是顺路与否的关系,于她的恩情,顺路与否他也会送她。

但让人无奈的却是,这小姑娘那日所说心悦之话似乎是真的。

他们才相识短短几日,她喜欢他什么?

刕鹤春站在帐帘前微不可刕地轻叹一口气,半晌才背着身子沉声回答她。

“顺路。”

午后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