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垂眸向陈颂知手中的信件瞥了一眼,他所说之事赫然写在信纸的最后一行,正是除夕之日。

陈颂知仔细地将自己的信件收起,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刕鹤春僵硬的肩头,轻飘飘道:“就是不知,知府表小姐出嫁,唐老爷会不会给你寄请柬呢?”

本是前来询问的朱石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刕鹤春,被他沉郁的脸色吓到,又看向陈颂知,显然什么也看不出。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在死寂一片的氛围中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将军,那我们还……回京吗?”

“备马!”刕鹤春骤然抬手,身上沉重的盔甲被卸下,落在地方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吓了朱石一跳。

折绾略微讶异地微张了唇,眼眸放大像是未曾预料到似的:“是吗,那便是六子和阿毛说错咯。”

把事情推到两个年轻士兵身上折绾也一点不觉愧疚。

她的确不知陈颂知究竟是哪里人,方才的说辞不过是随口一说。

于她而言,他就是刕鹤春生前的一个部下罢了,连他是随行军医之事也只是今生才知晓的。

看着折绾这副模样,刕鹤春心中躁意更甚。

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姑娘,压根就像是在把人耍着玩似的。

刚做过治疗的右腿开始隐秘地泛着刺痛,袖口下的指骨不自觉收紧握成拳。

刕鹤春脸色逐渐阴沉起来,还未开口,耳边忽的传来带着烟南软调的柔声:“其实,我也的确有事找你,但……”

刕鹤春抬头:“但什么?”

一阵窸窸窣窣声,折绾垂着头在腰间的荷包里翻找一阵。

再次抬头,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圆盒,看着精巧像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却又并无普通胭脂水粉包装得花哨。

伸出手的那一刻,折绾觉得有些肉疼,但面上丝毫不显,只继续温言细语道:“但不知你是否用得上,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否要给你。”

刕鹤春一愣,方才阴沉的脸色在瞬间消散大半,怔然看着折绾手中的小圆盒,一边接过一边问:“这是什么?”

折绾面颊恰到好处地泛起微红,在烛火映照格外清透盈亮:“外伤药膏,上次我在小镇买吃食时在一间药铺买下的,药铺大夫说这药膏不仅能疗伤祛疤,也能缓解伤口疼痛,对外伤甚是有效,我想着你的腿伤严重,只怕这一路颠簸定是不好受,所以当时买下想着说不定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刕鹤春面上的紧绷在此刻彻底松缓下来,瞳孔紧缩一瞬又放大,圆盒拿在他的大掌中显得格外小巧。

所以是那次买打糕时一同买下的吗。

刕鹤春粗粝的指腹摩擦圆盒盒身,没急着打开,只语气淡然问:“那为何现在又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