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刕鹤春,常年混迹军中的糙汉子也并未比折绾好上多少。
他面色更加紧绷,绷直的下颌线在昏暗光线下越发凌厉,一双沉黑的眼眸暗得骇人,也不知是在责怪折绾拖拖拉拉不走叫他遇上这种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折绾本是想借此制造些和刕鹤春多待一会的机会,竟没想到外面那两人如此大胆,在这里便猴急交缠起来。
她下意识觉得刕鹤春面色的沉冷是因为前者,张了张嘴,正欲要解释些什么。
这时,书架后忽的传来一声高亢变调的呼声。
折绾顿时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紧缩,连带着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下一瞬,眼前光影一晃,一双大掌带着灼热的温度重重捂在她的耳朵上。
刕鹤春剑眉紧蹙,居高临下地敛目看着折绾,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污言秽语,你别听。”
捂住的耳朵根本无法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甚至也能叫她清晰听见刕鹤春醇厚的低声。
某些记忆在如此环境下赫然冲入脑海中。
“绾绾,叫出来,再大声些,我很喜欢。”
折绾本只是尴尬的情绪在霎时羞赧一片,面红耳赤,从脸颊一直烫到了耳根,被捂住的耳朵更是在刕鹤春掌心下灼得像是快烧起来了似的。
昏暗光线的寝屋中,隔着纱幔的床榻上,身后的男人带着热烫的温度不断贴近她,压迫她。
软唇亲吻着她的耳垂,低磁的嗓音就靠在她的耳畔。
自然是叫出了声,且大声得令她后来许久都不敢去细想究竟是否会叫屋外守夜的下人听见。
但那可不是她为了顺从刕鹤春而刻意如此的。
就刕鹤春那恶劣的情.趣,故意的力道,她就像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压根无法抵抗,承不住也只能被迫被他牵引着往他想要的方向而去。
书架后的两人渐入佳境,发出的响动越发肆意起来。
桌案被撞得吱呀作响,没多会又传来拍打声,光是听力道和声响就知是在拍打何处。
而那两人似乎还觉得不够似的,没多会又起身换了处地儿,仅停顿了片刻,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羞耻之声再次此起彼伏。
折绾视线不断飘忽着,眼珠在跟前扫来扫去,硬是没敢抬眸正眼看过刕鹤春半下。
就他这般重重捂着她耳朵的样子,若是她不说,他莫不是以为她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吧。
偏偏折绾听得清晰,所谓的“污言秽语”传入耳中,令她尴尬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这段时间像是并未过去许久,却又无比的漫长,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身前趴着的胸膛心脏跳动剧烈,肌肉却是一直紧绷着未曾放松分毫。
折绾在难耐之下,还是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刕鹤春。
一触即他那焦躁沉郁的面色,她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完了,今日好好的气氛全给毁了。
折绾一颗心乱跳着,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担忧。
她本是想借今日的氛围套话问问刕鹤春和唐洛嫣的情况,但意外撞见这么一桩令人尴尬之事,一会她都不知要如何收场,更不知再如何开口扯到那般话题上去了。
但煎熬的时光总算有了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激烈的声响逐渐弱下,最后两人满足地叹谓几声,便开始窸窸窣窣穿衣。
那两人起身迈步朝外走去,脚步声路过他们躲藏的书架时,折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们并未点灯,自然也不会看得见隐藏在黑暗角落中的身影。
可偏偏,那女子走到那排书架前竟忽的又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