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睡不着。

这几天他时常在半夜惊醒,有时梦见高高扬起的砍刀,有时梦见眼前一闪而过的匕首。那些痛意清晰又强烈地渗进他的骨头里,直到醒来时仍然久久不散。

那些痛苦和恐惧他感同身受,睁眼时眼前一片虚无的黑,他会想瞎子是不是就是这样。

容钰渐渐分不清他和原主,即便是做梦,谁又能说他没有经历过那些灾祸呢?

他感到焦虑和紧张,心跳得很快,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全身僵硬,没有知觉的双腿似乎也在隐隐发麻,他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

于是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他抱着卫京檀发呆,卫京檀睡得很熟,他就摸索着爬下去,给卫京檀口交。

但是他不想做爱,他担心自己会溺亡在极端兴奋的高潮里。

很奇怪,他竟然开始抗拒死亡。

“明天睡觉时留一盏灯吧。”容钰很慢地说。

“好。”

卫京檀的胸膛传来一阵震动,容钰把耳朵贴紧一些,听见来自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听着这个寂静房间里唯一的、让他有安全感的声音。

容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在清醒和梦境之间游荡。

他睡得很轻,天快亮时,卫京檀一点轻轻的动作就让他睁眼。见他醒了,卫京檀把他抱起来放在旁边,起身点了两盏烛灯。

“今日要上朝。”卫京檀穿上衣裳,“马上要春闱了。”

容钰抱着被子坐起来,慢慢眨了下眼睛,“今日二月初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