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年看到他白嫩的脖颈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面前,心里一阵烦躁。
他抬起手,刚想说点什么,只听到程溯细弱蚊呐的声音。
“对不起。”程溯手指攥住他的校服衣角,懦弱地说,“我不用这只笔了。”
薛鹤年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他的颈边,“你说什么,听不清。”
程溯手上力气重了几分,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薛鹤年心头的凌虐欲几乎要压制不住,大手包住他握着笔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程溯猛地抬起头,面上是惊恐和尴尬。
薛鹤年抽出他手中的笔,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抛。
没有盖子的黑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目标明确地落进后门的垃圾桶。
薛鹤年点点程溯的胸口,“记住了,别用这种垃圾了。”
程溯顺着墙壁滑下去,佝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薛鹤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见身侧一众“读书败类”满怀期待的八卦之心,皱着眉瞥了他们一眼。
烦死了。
程溯,再用这种语气,我干死你。
他重新趴了下去,脸朝着程溯的方向。
实则偷偷在手臂狭窄的缝隙之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程溯久久没有动作,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薛鹤年从他煞白的脸色和尖细的下巴大概能猜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他心里一阵火大,暗骂自己总是把事情搞砸。
不会哭了吧,这样就哭了?
他又趴着盯了一会,程溯终于有了动作。
他挺直了脊背,在书包里摸索着。
薛鹤年视线粘在他的腰上,无意间看到他断裂的书包带。
程溯摸索了一阵,无功而返,他动作缓慢地把书包塞进抽屉,犹豫再三拿起了桌上的钢笔。
薛鹤年眉头紧锁,这人怎么连支像样的笔都没有,就这还好学生呢?
借着前排的微光,程溯艰难地做起了题。
薛鹤年就这样看了他一节课。
下课他抬起头,摸出自己的笔袋,拿出两支笔,刚起身,发现程溯已经走了出去。
“年哥,这是做啥呀?”刘锐挑挑眉,看着逐渐走远的程溯背影,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学霸惹你了吗?”
薛鹤年拧眉,语气不善,“没。”
要说惹,也是他先惹程溯的。
抢了人家的第一还丢了他的笔。
“别看了别看了,走远咯。”刘锐嬉皮笑脸道,“哎,你也觉得他不像个男的吧。”
薛鹤年抬眼看他,面无表情。
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刘锐压低声音喋喋不休起来,“这副穷酸样,还自尊心挺强,倔脾气,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薛鹤年冷冷地看着他。
刘锐没有察觉,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他高一就这样,觉得自己可清高了,结果呢我跟你说,上次开家长会,我看到他那妈,恨不跟全世界说他考了年级第一,不就是成绩好吗,有什么好装的,他爹还不是不要他们了。”
“哦?”薛鹤年问,“怎么回事?”
“就是出轨了呗,小三儿子比他还大,都分不清谁才是小三哈哈。”刘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哦对,那小三的儿子就在一班,叫什么程会卿,你应该见过,挺帅一小伙。”
“高一家长会,程溯妈还和他妈掐了一架啧啧啧,你是没看到……”他挤眉弄眼,“太精彩了,不分上下。”
薛鹤年是高三才转来的,就是回来挂个名高考的,薛家是c城赫赫有名的商业世家,原来薛鹤年接受的是最顶尖的精英教育,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