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这下可打了老黎的脸吧。”体育生刘锐撞撞他的肩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让他整天看不惯我们。”
不爱学习,上课玩手机睡觉的薛鹤年,和他们这些目无尊长恐吓同学的体育生一个成分,没少被拉在一起骂。
班主任老黎心急如焚,批评薛鹤年总是要拉出他们一顿数落,反而让体育生对薛鹤年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渐渐的,薛鹤年就和他们融为一体了。
刘锐笑嘻嘻地说,“我们中间总算出了个独苗,看不出来啊,深藏不露,天才!”
薛鹤年无意听他们吹自己的牛,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程溯的视线随着他转动,与他并排的薛鹤年随意拉开椅子,没骨头似的靠上去,无数安放的长腿微微蜷缩着。
隔着一个过道,程溯感到他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他有些无地自容,将视线移到正在做的试卷上,后知后觉钢笔的墨水已经糊了半道题。
他手忙脚乱地摸出纸巾擦拭,越擦越黑。
薛鹤年漫不经心地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停留在程溯扎进腰际的校服上。
宽大的校服在腰间泛起褶皱,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薛鹤年收回视线,转向他的脸。
午后阳光从左侧窗户倾洒进来,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打上一种充满禁忌的圣洁感,连皱起的眉头和顶起校服的肩胛骨都与众不同。
薛鹤年眯了眯眼,眼神停留几秒又烦躁转身背对他。
真是烦。
又在勾引人了。
程溯与污渍斗争大半天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他颓废地合上了笔盖。
从书包里翻翻找找摸出一根没有笔盖的中性笔,在草稿纸上划拉几下,还能写。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半小时的午休根本满足不了高中生,他们握着笔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的题,昏昏欲睡。
薛鹤年更是直接倒头就睡,背对着他的后脑勺都写着桀骜不驯。
自从得知他拿了第一,程溯总是似有若无地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抿抿嘴,落在草稿纸上的笔画重了几分。
是他自己考的吗?
程溯不受控制地恶意揣测。
该不会是抄的吧。
他一笔一划地写下烂熟于心的公式,这是他出神的表现,无意识写下他记得的知识点。
“喂。”薛鹤年转过脑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吵到我了。”
程溯风声鹤棣,立刻停下了笔,目光略显惊慌地掠过他。
薛鹤年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一字一句道,“你那破笔,用不了就别用了。”
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教室里如同惊雷。
刘锐瞌睡睡得正香,闻言打了个激灵,垂在半空中的口水滴落到手臂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臂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下意识寻找声源。
程溯脸上升腾起热气,他不敢抬头看周围人探究的眼神,总觉得那些嗤笑嘲弄的眼神会化作刀片割开他身上的遮羞布,让他无处遁形。
他捏着笔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声也不敢吭。
薛鹤年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压低声音说,“太亮了,你把窗帘拉一下。”
半晌,程溯抬起了头,望向他的眼神包含一丝恳求,轻声道,“关了我就看不清了。”
程溯头顶的灯坏了,后排灯的开关在右边体育生那边,现在正呼呼大睡,他不敢打扰他们。
薛鹤年心尖像是有猫在挠,搭在桌上的指尖急促地点着桌面,频率快得如同他将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不依不饶,“你不拉,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