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你现在在哪里，回到温家了吗？我还有一周左右放假，我……】

他突然停顿一下，‘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他竟奇异地体验到给暗恋对象发消息的少男心思，一口气问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目的性太强，可他之前给程溯发送过无数条消息都石沉大海，考虑到程溯要备考，没有看手机没时间回复他，他能理解。

他删掉了那行文字，重新编辑了一条。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我的消息了。现在有空吗，可以打个电话吗？】

他没有点击发送键，他要等程溯的消息先发过来。

不能显得太急切，否则程溯还以为自己有多在乎他，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他按下熄屏键，将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里，微微发烫的屏幕紧贴着大腿，热意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过来，彰显着他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程会卿感到经脉里滚烫的血液加速流动着，他努力控制自己异样的情绪，压制上扬的嘴角。

事情的开端始于三个月之前，他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四川的陌生号码。

当时是凌晨三点半，程会卿睡眠较浅，手机一响立刻就惊醒了，他眯着眼摸出手机，本来想置之不理的程会卿盯着号码看了五秒，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程会卿声音沙哑，带着些被吵醒的怨气。

对面无人应答，安静的连声呼吸声都听不到。

半夜三更，接到这样一个恶搞电话，程会卿很是不满，他听到室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鼾声如雷，响彻云霄，想到等下挂断电话又是难以入眠，便更加火大。

他喂了三声，对面迟迟不应答。

程会卿觉得莫名其妙，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接起来了，早知道应该调成静音的，平时都是静音，今天偶尔一次是响铃状态，就被骚扰电话找上门了。

该不是什么突然会发出鬼叫的恶俗电话吧，程会卿拧着眉抬起手指准备挂断，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绝对要恶毒地咒骂一番再挂断拉黑了。

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红色挂断键的那一刻，电话里传出来个熟悉的声音。

“程会卿……”

他猛然间停住手指，蓦地清醒过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程溯！

是程溯的声音！

他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其实电话里根本就没有声音，或者是自己还在梦里，梦里的自己接了个电话，听到了程溯的声音。

他试探性地再问了一遍，“你是……程溯？”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手机是正处于通话状态，按照号码所属地这方面来说，是程溯的可能性有，但……怎么会是程溯呢？不可能是程溯！

程会卿匆匆打开门走进阳台，春月的夜晚恬静美好，月明星稀，他从没在这个时候看到过天空，他攥紧了手机，一时间有些恍惚。

“程溯？”他按耐语气里的急切，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阳台的门。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程溯。”程会卿又唤了一声，语气略微加重了些，“有什么事，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根本没有挂电话的动作，他反而把手机朝耳朵这边贴得更近。

程会卿屏住呼吸，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程溯是在……哭？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似乎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他捏了捏指节，却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冷嘲热讽。

“怎么了，半夜打电话给哥哥，是想哥哥了吗？”程会卿将手机换到另一个手上，“还偷偷用不认识人的手机打过来，不怕我告诉舅舅吗？”

他心跳如擂，话说出口那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