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同,也可自己为自己庆祝。他在酒吧门口转两圈,见到里面的人流量,怯步了,转身闪进隔壁便利店。
啤酒买半打送花生米,他拎着塑料袋出来。有人在酒吧外面抽烟,一对男女正闲聊,两三句后手指碰手指。再过五六句,女人的手被男人牵进口袋,他们低头吃吃笑,再对望,一切尽在彼此眼中。
郝思加立即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起初以为是自己讨厌情侣放闪,后来发觉,是因为上海冬天太冷,一件薄绒夹克难以御寒,他被冻到了。
他想起那堆留在白睿德家的私人物品。其中有件厚外套他很喜欢,放进柜子时,心想万一以后不待在那里,一定记得拿回来。
自己就缺这件过冬,不过白睿德估计已经扔掉了。鱼从指缝溜走,有些人不会再捕。池塘那么大,鱼那么多,没有非这条不可的道理。
可以想象那人顶多笑笑,怪他太滑,甩甩手,投入去抓下一条。
郝思加进小区,不上楼,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喝啤酒,冰啤下去牙齿打颤爽!以后恢复一个人,睡去醒来,枕边不会加上谁的重量,不用担心有人找,也不用担心对方找不到。
非常非常好。他猛灌两口,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按下单曲循环后掏出电子烟,大概是有点漏油,吸进去的味道相当怪。
手机公放波丽露舞曲,音乐反复,缠绵得好似没有尽头。他静静听,几滴雨落到手背也不在意,直到雨丝变长,夹带冷风,郝思加忍不住打个喷嚏,才提起袋子往楼栋走。
回去要开空调了,家里那台老年机,房东兼小阿姨也不找人来修,打开就是轰隆响,特别影响晚上睡觉。之前他的处理办法是换个地方:白睿德家从来不冷,不知道平时地暖调几度,赤脚踩地板也是暖暖的。
记忆热,身体冷。上到二楼,软件闪退,音乐声停止。漆黑中,郝思加闻到些许苦味。他以为烟油漏进口袋了,手摸兜,那团气味向他靠近,感应灯下一秒亮了。
面前一座高大雕塑,视线朝下望着他。
郝思加心脏疯跳,他僵在原地,嘴张开,半句话都不成型。
“钥匙。”
白睿德向他伸出手。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自己这栋楼正对小区花园,透过一扇窗就能看清,白睿德又看了多久?
兜里的手颤抖不止,想赶人,想将对方骂走,身体却有自己的反应。它真的贪婪,体验过至高的欢愉就不会停止索取,要求养分的供应源源不断。
钥匙从口袋到了白睿德手中。
对方开锁,进门时略微弯腰,他不见后面的人跟上,回头看,郝思加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进来,我不说第二遍。”
明明是回过无数次的家,此刻却非常陌生。郝思加进去,带上门,立即闭眼。
要被罚吗?打哪里呢?会被强迫做什么?能拒绝吗……
想象中的暴雨迟迟不来,他偷偷睁眼,发现白睿德进了卫生间,再回来手里一条浴巾。
“下雨怎么不回家,淋湿了感冒怎么办?”
语气带点责怪,但不重。白睿德用浴巾给郝思加擦头发。被这双手碰到,郝思加那颗悬着的心瞬间沉到胃里,四肢软,浑身飘忽,像回到白睿德家中,暖和到意识涣散。
“你过来干什么,想找我做?”
郝思加突然问。
白睿德停下动作,人的温度离开,郝思加又觉得冷,接着说:“做就脱衣服。”
对方听了,过两秒,白睿德一把扯过浴巾,扔到地上。
他站直,今天过来是黑色大衣,加上身高,他的俯视姿势比往日更具压迫感,一双深绿色眼睛不带丝毫光亮。
郝思加喉咙发紧,挤出两个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