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不在乎。
强硬的方式无果后,郁呼月选择消极对待。生物竞赛上,他越考越差,以至于后来居上的妹妹郁玺都失去了对他的挑战欲望。
家族为此爆发一场争吵。那个时候郁呼月正被他们押着体检,没有通知擅自做了DNA对比,得到他们反复确认过无数次的结果后,忍不住:“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我的天哪……!你根本比不上她!她这个年纪已经去清北少年班了,你连个国家三等奖都拿不到!”
“要我说,都是另一个亲本的错!她当初应该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说不定我们能找到质量更好的精子……”
这很无聊。郁呼月目光放在滴滴作响的仪器上,想,什么时候能回家。
家族没办法,极不服气地把他塞进当地最好的高中。
“清北生物系。”他们像在诅咒般重复,“你要读清北大学生物系。”
莫名其妙。郁呼月只是想。他才不要。但好处想,高考是三年后的事了,他说不定能清净三年。
事实上只是他想得太天真。家族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应激,会在某天上课的时候冲进教室,满脸怒气地让他“滚出来”。
“你怎么能让你的照片传播?”家族的人敲敲手机屏幕,不快。
“这是别人偷拍的。”郁呼月有时感觉家族和他是两种生物,永远无法相互理解,“关我什么事?”
“别人偷拍的,你不会让人删吗?”
“你是不能理解‘偷’这个字的意思吗?”郁呼月有时也会怀疑家族人的智商,“我不知道,又怎么让人删?”
“那就把脸遮起来。”家族人不耐烦,“要么遮,要么想办法让人删。你不能动动脑子吗?”
“……”
这倒不是服软,只是郁呼月单纯对“同家族交流”感到疲惫厌烦。
对方似乎察觉到这点,只是不屑一笑:“你不会以为这是你的脸吧?”
这成为他青春期最痛恨的一句话。那个时候郁呼月才惊觉,除却以往他早已否认的身份名字,原来这具肉体,也不属于他。
高考时,或许是由于前一天他又因为照片流出一事被家族指责,或许是他发自内心地厌恶生物,又或许是他仅仅累了,他同家族开了一个“小玩笑”。
他故意考砸了高考。第一门语文考试,他把橡皮削成一个骰子,涂上四个选项以及两个“再来一次”,用它解决接下来所有的选择题。
自然,由于他对于骰子的严格要求以及规定自己必须提前半个小时交卷,他并没有写完语文作文。
至于,他最恨的生物,郁呼月给予一个特殊待遇。
他在生物高考上作弊了。
他把细胞构造图大概是从高一生物课本上临摹下来的夹在铅笔盒里,等考试开始后,举手示意监考老师看。
监考老师很尴尬,打电话向上级询问。那段间隙,郁呼月坐在位置上平静地想,如果他们不承认,他就立刻站起抄隔壁同学的答案。
出乎意料地,上级判定他是考试违纪,取消该科成绩,中止考试。
事情过于顺利,以至于出考场时郁呼月有点恍惚。他并无过大的悲喜,只是淡淡地想,第一次这么早离开考场。
回家后,无一人提起这件事,家族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模样。在郁呼月怀疑他们没收到消息时,郁珀怜悯又遗憾地拍拍他的肩。
“你太幼稚了。”作为明面上、户口本中的妈妈,她只说了这一句。
录取通知书不日送达,郁呼月成功考上清北大学生物系,一如家族所愿。
郁呼月这才后知后觉,他自以为是的叛逆,甚至连成为家族饭后闲谈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