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楚牧打电话:“我喝了。这不就是感冒灵?”

看吧!玉隨就说!

楚牧似乎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犹豫:“你该不会想说什么,这药你专程送来的,然后……?”

玉隨:“?”

“可以做点更实际的。”楚牧用这句评价结束了通话。

玉隨这回忍不了了。该死的家族,该死的99感冒灵,害他被楚牧误会!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举动呢?叫人跑腿送怎么特殊了?他要做肯定亲自送去公司亲自冲泡端给楚牧啊!还他清白!

“聊完了?”家族的人脸色很不好看,“刚才的话你听见没有?”

玉隨没有心情听:“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等你做完体检。来都来了,顺便做一下。”

“我感冒了,会影响体检结果。”

“所以等你感冒好了再做。”

“那我工作怎么办?”玉隨蹙眉,“最近都是我的戏份。我这边耽搁一天,全剧组都要等我一天。”

对方一脸无所谓:“损失我们付就好了,有什么关系?”

玉隨心中憋火: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小感冒就要闹到住院、拖累全剧组进度,小牌大耍的名声又要壮大了。

但这事家族心意已决,把玉隨绑着也要送他去体检。多年的经验告诉玉隨这事上最好妥协,选择顺从。

这座私人医院是家族名下的,专门接收治疗和玉隨一样的人。在他们出生前,家族按序给他们编号;这编号延续到了现在,写到他们房间号上。

玉隨每年在这住的时间零零散散有一两个月,对这倒也熟悉。外加他身体健康、得到走动的允许,对旁边几间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印象。他点了隔壁号码空落落的房,问:“002呢?我记得他是先天性心脏病,应该不能随意走动转到其他医院了?”

“死了。去年死的。”家族的人说,“他那个身体,活到去年已经算好的了。”

玉隨放下手,若无其事地回了声哦,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十四章、幸运的孩子

郁呼月对医院最大的印象是数字。

身体数据是数字,体检结果是数字,服药剂量是数字。它们变化无穷,但所幸总处于一个“正常”的范围内的。

但“房门号”不一样。房门号是“编号”,这才“他们”还是个胚胎前就定好了。“样本一”“样本二”等等,言简意赅。等他们顺利出生了,“样本”二字自然而然地引退,变成更简洁的“一二三四”只不过大部分人日后会再加上两个字:病患。

没办法,他们运气不好。按照郁家的说法,是“亲本”不好。

“出于某种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这项技术可能会诱发基因病与遗传病。”他们这么说,“但我们可以保证,诱发的可能率很小。如果亲本双方基因都足够健康,那么孩子几乎等同于自然孕育。此外,如果出现意外,郁家会提供专门的治疗方案。”

也就是“售后服务”。

话是这么说,但医院里的房门号总在增多。“病患”跟着的数字从一飞到十、再飞到百……

郁呼月曾经数过,因为无聊。他是少数“幸运”的孩子,来这里的目的大部分只是“例行检查”,从自己的房号奔走向下一个体检项目,百无聊赖间只能拿这事打发。一,二,三……

“没有七号。”郁呼月说,并无太大惊喜与困惑,单是陈述,“是死了吗?”

“可能吧。”他们说。

而后,他们开始一贯的训诫:“所以你是个幸运的孩子,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你懂吗?你是幸运的,是健康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不明白。你不懂。你不明白你为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