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再多问,不再多言。
“许应,我自走了。”小和尚转过身。
“小和尚,我们是兄弟么?”
如觉摇摇头。
“我们是朋友吧。”
“许施主,贫僧去了。”如觉双手合十,很是虔诚。随即摘下一片柳叶,掷入溪中,那篇柳叶缓缓伸展开来,作了一叶扁舟,如觉起身,略抬脚,便立于舟上。
“阿弥陀佛。”
“如觉!”柳叶已经随风渐去,许应这时候没了一丝惊奇,只在想,那夕阳下的沙弥。半月前,在这柳树下,沙弥浴血蜷缩,一脸沧桑,那时,自己是心痛的。今日,还是这柳树下,沙弥乘风而去,神色静祥,自己,还是心痛。许应知道,那些小和尚讲佛法的日子也随风去了,自己的路,该自己去走了。那个沙弥,也要求自己的道了,恍惚间,许应目光有些闪烁,望向小溪的那一头,那里,有个寒空寺,寺里有个小沙弥,沙弥打坐,静敲木鱼,双手合十,念着“我佛慈悲”。
只是,勿念。只怕是念念而安。
残阳不知醉,哭劝君莫归。
许应就在这柳树旁站着,没有哭。从残阳到霞天,只是心中默默念着那几句佛法“本非缘因,非自然性。”
夜色近,人凋零。许应提开脚步,慢慢转身,轻笑了一声。在月光下,少年的长衫舞动着细风。今夜,月圆。
第四章 一日为师
“夫子”许应执礼拜向正坐在屋内慢悠悠扫地的半百老人。
他身子微曲,头束青色儒巾,一身白麻素衫,衣襟平缚,双袖略紧,双手微皱,却很有力道,笤帚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昨夜不曾睡好?”林夫子打量了面前脸色有些疲惫的少年。
“嗯。”许应昨天和小和尚离别后,本就悲伤。回家又询问母亲关于父亲许若阳离世之谜,母亲却叫他不要乱加猜测,那只是天灾所致,怨不得人。小和尚的那番话,再想起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的情形,这让许应如何相信那只是天灾。少年一整夜都是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您父亲的事,我所知不多,不过允南天灾,的确是场劫难。”林夫子眼神稍滞,捋了捋并不长的半白胡须。夫子这话,让疲惫的许应更是起了波澜,心中对父亲遇难的疑惑更加深沉,脑海里满是小和尚离去的身影和话语,这时,许应灵台失守,只觉得天翻地覆了起来。
“痴儿,醒来。”见许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中不能自拔,林夫子便起身抬手拍在许应额上。许应只觉额头一沉,洪钟大吕绕耳,灵台顿时清明开来。
“夫子,抱歉,是学生入痴了。”许应连忙持弟子礼,要不是林夫子这一破障,自己恐怕是会心神失守,神智也很难回复清明。
“许应,我已知如觉小师傅昨日已经离去。你也不必惊奇,修道一途你已经出门。今日来此,不论过往,不言其他,我只问你一事。”林夫子双手负于身后,义正言辞。
“夫子请问,学生必当知无不言。”许应也很是严肃工整。
“不必拘束,许应,你可愿在求道一途拜我为师?”林夫子嘴角微曲,淡然笑道。
“弟子愿意,”许应闻声,拂袖跪拜。
“甚好,甚好。”林夫子笑意更甚,自己求道四十载,出儒门而不得立,在这山间清修蒙教十来年,如今真是时日不多了。林夫子也是看出许应自出门以来,改变了很多,这气质很适合修习自己的经录。况且,那日的如觉,哎。林夫子心底叹息。
“你既受我蒙学,虽没带你叩开命门,不过,这也是造化。今日,拜我为师,我自当会吧求道一途告知于你,解开你心惑。”林夫子扶手让许应起身坐下,还是明炉烧水,如那夜一般。
“弟子愿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