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中稍有疑惑,但许应还是没敢怠慢,耳目入神,察觉应该是没人追来。才敢谨慎的回头一瞥,见果真没了人,一路以来紧紧揪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

大喘一口粗气,直觉心里畅快无比,全身力气稍缓,尽情的雨水洗尽全身血汗。不过许应觉得还是要离这里越远越好,而且肩头的伤口现在没法包扎,那小刀也暂时也就不好拔下。许应刚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疲软不堪,酸痛不已。还得尽快找个地方安歇下来,许应顾不得身子的疼痛,这时候心神收拢,咬牙策马,凭着感觉往前驰去。

出了林子,许应心中暗数了一定时间就会换一个方向。这样一来,那严道子就算追来,也应该寻不到自己的位置了。许应心中暗想。早在出了树林,路过一个小水沟的时候,许应就扔掉了那柄费荣的刀,不许多想,许应就知道那刀对自己是百害无一利的。现在身下马匹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在这雨夜里跑这么久,马匹本来就吃不消,更何况自己好几次为了加快速度,对马匹狠狠的放血刺激。

果然,见马匹已经是步幅走不动了,左右摆动起来,许应立即下马,马匹瞬间就倒在地上。取出怀中的火折子,用手护住,在微弱的火光闪动中,看着马匹臀上那还冒着猩红的条条刀口,许应已是泪眼婆娑。

自己从离开家门到现在才不过一日,就经历了这么多的死亡和危机。那个笑得淳朴的老丈,那个单薄白衫的女子,还有眼前在地上抽搐的马匹,这一切都让许应心里哀痛无比。也许这一切都是源自小和尚,可一头狼要杀羊,羊还埋怨青草么?

弱肉强食。许应悟出了自己求道路上的第一个理。只是,理是这个理,自己却不能还是这样活。雨中的少年,眼神褪去迷茫,心中的悲伤也埋藏起来。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严道子!是为报仇,也是为这个弱肉强食的理!黑色雨夜,少年的面孔在摇曳的火光中变得立体,鼻尖一滴水珠掉了下去,恨恨地!

整理好心情,趁这机会,许应用力拔下肩膀上的小刀,顿时肩上突地一痛,还好紧咬牙关,身子才没咧开。把裹在头上的布块取下,用小刀割裂成几条长布,在自己左肩慢慢的饶了几层,再使劲打了一个结,只是随便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许应把小刀抹干净,方巾怀里,惨白的面庞满是认真。

不做停留,许应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去。这时候已经离平严村很远了,自己对路途非常陌生,不过这里应该也是偏离了官路很多。许应护住火光,扯开酸痛的身子,迈过一个土坎,站在一块积水不多的石头上,抬高火光,仔细的观察开来。

目光四处扫动,很快许应看到了一条小路,小路两旁的杂草在黯淡的火光中不停摇晃。许应提着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走着,很是艰难,不过这时候,神情很是静谧。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许应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到了半夜,身体已经感觉到越来越冷了,就连亚次也有些发抖,好不容易紧闭双唇,强打起精神继续走动,只是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嘴唇已经一片枯白,没有一丝血色。顺着小路,许应已经一身泥浆,许应还在坚持,自己今夜,得找个干燥点的地方躲一躲,哪怕山洞树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