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牧站。狗骨折了,带它来看病。”

陈闯的嗓音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而且没说是大树,蒋言还以为是别的狗。仔细问过才知道确实是大树,下午两点多被一辆推车轧到腿,走不了路了。

“晚饭你自己解决,我先挂了。”

“需要帮忙么。”

陈闯说不用,把电话撂了。

蒋言没有见过几次大树,但印象中它一直是高大威猛的,毛色又黑又亮。听说它出了这样的意外,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的感觉。

睡前他又给陈闯发微信问情况,陈闯说就在畜牧站做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

说这些话时陈闯很平静,甚至听上去冷血的过了头。

蒋言问:“谁轧的它?”

“工地的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开车的也不是故意的。”

蒋言愤愤地挂了。

第二天照常上班,一整天没跟陈闯联系,下了班才问陈闯今天过不过来。

陈闯说他还在畜牧站。

蒋言吓了一跳:“你一天一夜没走?”

“今天走不开,明天过去给你做饭。”

“谁催你了?”

陈闯沉默。

蒋言说:“我问你谁催你了?怎么这么说话呢。”

其实压根不是生气,只是发觉陈闯拿他当外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查了下地图,畜牧站远在十八公里外。蒋言打辆车过去,结账时司机还打听他来干嘛,他硬邦邦地说给狗治病,说完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没素质,有火往司机师傅身上撒,何必呢。

“要票吗。”

“不用了。”他下车低头,“谢谢。”

畜牧站门口的牌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接连有人抱着宠物出来,他还真有点不敢进。

不过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的感觉。

旧是旧,但一切井井有条。

也确实不得不井井有条,猪啊羊啊牛啊狗啊什么的,牲口五花八门,没有分区就该爆发物种战争了,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什么的。

走到[家养犬类]区,先是看见四只可怜巴巴输着液的狗,以及同样可怜巴巴守着狗的主人们,然后头一转,他才准确定位角落的陈闯。

陈闯靠坐在墙角的长凳上,左手扶着大树,右边把着输液架,仰头睡着了。

大树黑亮的腿缠着白色绷带,肚皮朝上躺在陈闯大腿上,远看像一坨堆错了地方的黑色貂皮大衣……走近却能看见它十分隐蔽的、咳、挨过刀的残缺部位,以及撑得浑圆的肚皮。

蒋言弯腰,俯身,盯着陈闯看。

少顷,朝他脸上吹了口气。

霜降是一年中昼夜温差最大的时节

第28章 吃肉还是吃素

“陈闯”

听到耳畔有人喊自己名字,而且还有微风拂脸,陈闯抬起眼皮,看到一张英俊清秀的脸,正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蒋言微微一笑,直起身。

陈闯目光顿了顿,嗓音沙哑地问:“怎么是你?”

“没见过畜牧站,好奇所以过来瞧瞧。”

“……”闲得蛋疼。

陈闯动了动僵硬的腿。

眼看大树在往下滑,蒋言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腿麻了?起来走走,我帮你看着。”

蒋言坐到陈闯身边,陈闯手臂探到底,把大树整个抱起来,然后动作平缓地放到蒋言腿上。

好沉。

蒋言呃了一声。

“不是……它多少斤?”

“没你沉。”

谢谢,但是,谁问这个了?